自己先逃,留下满城百姓在后。最后,官府因没有准备好足够多的兵马粮草,导致全县被叛军所杀?”
“你继续说。”夏昭衣说道,不想去跟范竹翊解释,或为师父争这师父自己压根看不上的名头。
“都说离岭尊者神机妙算,他却连这个都算不准么。”范竹翊道。
师父的脾性她清楚,无为而无不为,于他而言,万物皆刍狗。
“你说得有理。”夏昭衣道。
再加之那时的师父应当正是最愤世厌俗之龄,所以,夏昭衣确定他根本不会算这个。
甚至即便算了,也算到了,他可能都不会下山。
夏昭衣轻点头:“我听到的,确实如此。”
范竹翊眼睛微微眯起,虚望着不远处的古琴:“他们对乔家之恨,不仅在于赶尽杀绝,还在于,凌虐。他们不想让乔家过得好,几乎每一个落在他们手中的乔氏族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师父那时幽居山中十年,十年都不曾下山,也不曾和外有半封书信,所以,他不知山下发生了什么。”
夏昭衣道:“我令人翻过南塘县县志,县志上并未记下这件事,但朝廷的确有派天荣卫追杀过乔氏。后来,江南兵营也曾出动过兵马追缉乔氏。”
夏昭衣安静一笑,没有接这话。
范竹翊笑了,道:“南塘县和离岭也就三十里的路,你师父呢?你可问过他?”
“假的,”范竹翊放下茶盏,道,“乔氏没有贪生怕死,一切不过有心人做得一个局,意图铲除乔氏,让其受万夫所指,遭天下人唾骂。”
师父的心肠,有时硬得可怕。
范竹翊轻笑:“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赶尽杀绝吗,便是,连名都不让他们留。这岁月悠长,青史三千,多少大门大族无声湮灭其中。若想真正灭掉一个族,可不仅仅只是断子绝孙,而是除名除姓,让他们无碑更无籍。在区区一个县志上做手脚,对他们而言,着实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