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像是有意求死一般,不仅不用法器,还故意往碧霄的剑锋上逼,等到逼近,他又像一道灵活狡猾的鱼从她身后滑走,在她而后留下一道轻笑。
她身上的衣袍被人换过了,她来的时候穿了一身束腰披风的软甲,现在,她抬起手臂,银色的流云纱从她手腕滑下,脚上的长靴也变成了银线织就的翘檐软履。
不可否认,碧霄对于白泽话中提及的大师兄灵识半信半疑,可大师兄已经陨灭上万年,灵识怎么可能还会存在?
……
碧霄不想再跟他多废话,直接拔剑挥了过去。
“你喜欢这里吗,阿霄。”白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不用说,一定是白泽给她换的。
白泽左右避让,他的功力好似又精进了,他没有用法器,整个人就像一道黑色雾团在碧霄四周移动,未伤到她分毫,但碧霄的沉影剑也沾不到他的身。
“阿霄,如果让你选择,你会在大师兄和烛龙之间,选择谁呢?”白泽眉心间的黑气越发浓重了,眼眸中的猩红怎么也掩饰不住。
白泽周身的黑雾弥漫,一瞬间移动到碧霄身前:“阿霄,我等了你十年,跟我回去可好?”
“阿霄……”白泽口中发出幽幽的苦笑,“你为何要对我如此残忍。”
“碧霄,你从来就不信任我,你宁愿去相信旁人,也从未相信过我对你的真心。”
碧霄倏然转身,冷冷盯着白泽:“你做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碧霄警惕地往外走去,却发现这里竟然别有洞天。
白泽将她给囚禁在了此处。
碧霄与他打斗许久,用了十层十的神力,一点也没手下留情。
待她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白玉石床上。
碧霄沉吟,看过拖延时间没有用了,白泽应该是布置过这里,被他布下结界的魔渊,外面的人是进不来了。
白泽愈发疯狂地仰头大笑:“阿霄,难道你不知道吗,自始至终,我做那个天帝,都是为了你!如今我失去了你,天帝之位又如何?三界生灵又如何?与我白泽何关?”
碧霄漠然,无动于衷地听着,她定定移动眸子,落在白泽癫疯疯魔的脸上,淡淡道:“你错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正因为我知道,在每一次选择时,我都选择了你。可是你一次又一次让我失望,一次又一次将我们之间的隔阂拉开。白泽,我与你之间走到今
就在碧霄分神的那一瞬间,白泽广袖一挥,将她沉影剑击落在地,随即无声无息缠身而上,伸手将她点住定身咒。
碧霄转身欲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白泽知道她不信,他一抬手,一团黑色的雾气从他袖笼中飞入灵泉,顿时,那周围的碧色莲花一阵摇曳,从中间仙雾缭绕的灵泉眼中映出一个水幕,水幕上,当真出现大师兄的身影。
一定只是白泽施的障眼法罢了。
碧霄看得愣住,皱眉:“不,这不可能!”
魔渊之下,竟然还有这样的灵境——层层白雾中,一枚温泉泉眼不停地涌动出温热的泉水,四周开满了碧色的莲花,温泉泉眼的四周,是一朵用玉石堆砌而成的巨大的碧莲莲花瓣。
碧霄第一次用同情地眼神看着白泽,她以前总是觉得他冷静自持,永远公私分明,冷酷无情,可知道现在她才明白,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平凡男人罢了。
碧霄想说你做梦,但她被迫吸入冥气,眼前一黑,暂时失去了意识。
“阿霄,你何时真正的看得起我过呢?”白泽眼眸猩红,像是痛苦地压抑着什么,他声声嘶哑:“大师兄在的时候,你的眼里只有他没有我。大师兄以身饲魔陨灭了,你甚至怀疑是我嫉妒大师兄下的杀手?就连他的徒弟玄清,你也当成宝贝般手把手照顾,但你可知道,玄清那兔崽子,他对你有犯上不轨之心!还有你最信任依赖的二师兄玄庚,你知道他在背地里做过什么吗?落英就是他精挑细选派到我身边来挑拨我们之间感情的!”
碧霄停下动作,抬头往魔渊上头看了一眼,她和白泽打斗这么久,竟也没有见到魔渊上头有任何动静。
碧霄真的累了,她疲倦地道:“白泽,你住手吧。你自己去外面看看,现在三界苍生生什么样子了!这就是你掌管三界所想要看的?三界生灵的性命在你眼里就可以这样随意践踏吗?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居然如此狠绝,我以前真的是看错你了。”
白泽见到她怒得晶亮的眼眸,缓缓低头,在碧霄额头亲了亲:“阿霄,你放心,我会带你回去的。”说完,他用黑袍凝气幽冥之气,在碧霄面上一拂。
碧霄身体短暂失去行动能力,只能用眼眸怒视白泽,眼神凌迟他。
“你不能因为自己的痛苦,就将你的痛苦转嫁给苍生,让苍生为你陪葬。白泽,你这样我会看不起你。”碧霄说。
白泽自顾自话:“大师兄的灵识就养在碧莲灵泉中,阿霄,你想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