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陆西陵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阵下班去接夏郁青，她的神态远不像开始的样子。那时候虽然累，但是充实，白天做了哪些工作，都会兴致勃勃的汇报给她听。现在却很沉默，甚而有几分颓丧。
夏郁青说：“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我是那种，只要是真正想做的事，会一直往前走，直到自己亲自撞了南墙，确定没路才会回头的人。因为不自己撞上去，谁也不知道那是真南墙，还是障眼法，对吧？”
“嗯。”夏郁青转头看他，做洗耳恭听状。
夏郁青笑说，“拜托，已经有嫉妒我的人在传谣，说我是你养的金丝雀，这下岂不是要坐实？”
“他说，如今大家看新闻就想图个新奇、刺激、奇葩。学新闻的，最开始都有初心和理想，被无冕之王的名头忽悠入行。他让我最好对这行调低预期，现在的环境，已经不是纸媒时期的黄金年代了。”
“而且，我一开始就打算要把新媒体、电视台和报纸都轮一遍，最后再选择自己最喜欢的环境。实习就是试错！而且试错成本低。”
“他是什么意见？”
夏郁青未语先叹气，“我现在做的事，跟我一开始想要认真学习，做一些聚焦底层的节目的初衷，相差太远了。”
夏郁青跟领导又聊了一次，没争取到什么自主权。这一类传统行业，身居上位的人，有时候出奇的固执，他甚至不理解，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出名。
“你想辞职？”
“……”
至此，夏郁青放弃继续沟通了，只想做好本职工作，把能学的知识都学到手，这样结束实习的时候，也不会觉得遗憾。
陆西陵问她是不是不喜欢在幕前，“奶奶倒是很喜欢看你主持。”
“这是最被动的方式。实际上，大多数人都高估了自己的不可替代性。”
夏郁青说：“那我明天再去做一次争取。实在不行的话，我还是会坚持本职工作，到实习期结束。”
“辞职是及时止损，这想法没错。但进入社会以后，你一开始很难找得到百分之百符合你心意的工作。反正只实习这两个月，你何不试试自己的耐受力？如果实习结束，他们想挽留你继续实习，或是邀请你毕业以后直接签订三方，你就可以谈条件了。”
“冠名你们节目。”
“是的。”
“你不准取笑我。”
陆西陵暂且没有发表意见，先问：“你自己怎么想？”
夏郁青默默思索片刻，“我明白了。”
陆西陵补充道：“在事业上获得绝对自由之前，大部分人都要忍受相当程度的不自由。我也不例外。”
陆西陵说：“你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如果有意义，我会喜欢，但现在我的定位，只是个吸引流量的吉祥物。我也跟我的带教老师聊过，但是他的话语权太小了。他以前做的是档深度调查的节目，收视率不高，广告商也不想冠名，直接被砍了，就被分配到了现在的栏目组，头上压了好几个官。”
陆西陵点头。
陆西陵转头看她一眼，声音更温和三分，“怎么了？”
“那就坐实。”
是以今天接到人之后，看见夏郁青坐在副驾上一言不发，他问：“我们的女明星怎么了，看起来这么不开心。”
这天，夏郁青作为出镜记者，跟沈老师他们出去采访回来，刚在位上坐下没多久，运营栏目官方短视频账号的同事过来找她，说后台收到了几条特殊的私信，想让她过去看看。
陆西陵看她一眼，轻笑道：“我倒是有个别的方法能解决这件事。”
“不可以以辞职谈条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