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申嘲讽的说了一句，随手将手上的手串摘了下来，放在掌心中拨弄。
那只手串剩下的部分，被他戴在了邢召的手上，如此一来，就算是警察找来，也很难判断邢召是不是自杀。
方申的表情不算很好，在邢召停下后挑了挑眉毛，诧异的问道：“就这些？”
邢召身体不能动，脑子里却转的飞快，迅速衡量着应该交代什么。
他这话一出，方申的表情没有变化，眉宇之间却松了一些，手指在病床旁边的金属隔断上敲了敲，催促着他继续往下说。
可现在屋里除了已经意识不清的邢召，就只有个不算人的小礼，离开的校长和庄黎可不会友好到帮他按呼叫铃，反而将就在手边的按钮放到了旁边的小台子上。
这屋子里还有庄黎那个女人，也是个信祂到疯狂到信徒，在这里说出这件事，无疑是火上浇油，惹怒两个人。
庄黎得了说话的机会，焦虑的上前走了两步，慌乱的朝着方申解释。
他的眼神死死的看
这种笃定的信仰，换来的却是方申的一声轻笑，听到笑声的瞬间，庄黎像是被羞辱了一样，心中羞耻至极。
“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庄黎被绷带包裹下的脸庞不自觉的有了春意，连往日看不顺眼的大肚腩都觉得没那么不能接受了。
就算是再高明的大夫，遇到这种情况，最快的办法，也是割开他的气管，让空气进入肺部，先让人活下来。
咒文触发的秘密，方申比邢召更加清楚，倒是相信了他这句话。
他身上的符号腐蚀了外部的皮肉，虽然左边胸膛幸免于难，但也能看出究竟是受了什么程度的神罚，这骗不了方申，只需要看上一眼，他就确认了邢召应当是提及了神。
“原来你的心中还有神。”
空调后的小礼就这么听完了全程，直到方申和庄黎离开病房很久，才现身在邢召面前。
小小的珠子卡在气管里，让本就呼吸不畅的邢召越发难过。
方申的语气称得上宽和，只是说出来的话，一下子戳中了庄黎最难堪的地方，让她羞愧的张不开反驳的嘴。
难道是因为夫妻感情，故意的吗？
“庄黎，不是我不想信任你，你自己算算，你办砸了多少事情。”
“我会补救的，校长，你相信我，我一定…”
邢召距离那个小台子，只有起身抬手的距离，而此刻，那就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方申不再看床上的邢召，反而看向角落里的庄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说吧，你又是怎么回事？”
庄黎的语气坚决极了，用同样包着绷带的手指指着天地起誓。
“我是绝对不会背叛神明的，您要相信我啊，即使毁了皮囊，我依旧是祂最忠实的信徒，这点绝不会改变。”
听到方申这话，庄黎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心中再没有往日对他的嫉妒，只剩下满满的感激。
邢召知道他这还是不相信的意思，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您知道的，真神无处不在，我只透露了这些，那女孩还想强迫我说一些神的事情，我还没开口，就受到了祂的惩罚。”
她翻来覆去都是这两句保证的话，方申早就听腻了，在他的心中，庄黎已经成了一步废棋，燃烧掉最后的价值，便可以抛弃了。
他这话调动了庄黎的热情，那个少女本就是从她手中跑掉的，合该是她来解决，方申竟然只让她去做这点事情，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网开一面。
“只要你将那只漏网之鱼解决，让学校没有后顾之忧，我就原谅你之前的失败。”
“校长的能力，我说了一些。”
而医院的那只小羊羔，就是庄黎的最后的任务。
即便如此，这种渎神的信徒，也该从队伍中剔除了。
而邢召身上的伤口，证明了他确实是违反了这一点，才受到的惩罚。
他们这些信徒应当对神绝对恭敬，绝不可妄议神明。
此时的邢召已经气若游丝了。
“校长，都是那个小娘皮，将药水泼到了我的脸上，我痛昏了过去，这才让她抢走了祭品，您放心，那只小羊还在医院里，等我寻个机会，一定将她彻底解决，以免坏了大事。”
要邢召死的方式有很多种，方申偏偏选了最难受的一种，屋里没有任何能量的残留，他仅仅是从手串上拆下了几颗小小的珠子，塞进了邢召的鼻子里。
方申心中的天平向信任的方向倾斜，邢召现在连起居的能力都没有，弱的他一根手指就能捏死，谅他也不敢在这时候欺瞒他。
他越用力的想要呼吸空气，珠子便因为通道扩大越来越往下，更难以取出，只不过短短几分钟，邢召的脸就已经青紫了，看上去命悬一线，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那女人威胁我，我只能把您的消息说些给她，说了您每次都主持献祭仪式的事情，还有洗脑控制那些小羊羔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