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七受押八年,八年前他就是个疯子,八年后只会更甚,要是不把他捉住,只怕京城难有太平。”他顿了顿,又说,“今日下午,关七去了尚书府,府中兵卒奴仆,全部死了。”
白愁飞越想心里越乱,正不知从何找起时,却看见寥寥无人的街道上走着个步履虚浮的人。他心里一紧,立时便跑过去,“小石头!”
“那傅宗书?”
王小石微微一僵,心想该来的总会来,他早就知道白愁飞会问他,幸好他早在心里想好了应对说辞。他先是苦笑,随后又说,“关七当年有个手下,名字叫颜鹤发,就是他出卖了关七,这才让傅宗书和雷损设计抓住了他。他这次逃出来,必定会找他报仇,虽说颜鹤发是罪有应得,但他的妻儿却很是无辜。”
“胸口受了一掌,不过没什么大碍,养两天就会好。”
“所以你是去救颜鹤发的妻儿去了?”白愁飞眉头一锁,又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回了愁石斋,树大夫一顿查看,一张脸波澜不惊,白愁飞立了片刻,只问,“怎么样?”
“受了伤,但是没有大碍。”
“你还有心思关心我!你和关七交手了吗?”白愁飞见他一身血气,气息也紊乱不稳,顿时觉得心里发疼,但他当即便不再询问,此时还去纠结这个不是时候,一看这人就是受了很重的伤,先医治才是首要,“别说话了,我带你回楼里治伤。”
次日天还未亮,白愁飞就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给扰了清梦,他沉着一张脸打开门,正看见神色焦急的温柔,他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对方哔哩啪啦就朝他吐了一大推的问题,“大白菜!听说小石头受了很严重伤,这是怎么回事?我才几日不看着你们,你们又怎么了?他是被谁打伤的?伤得严重不严重?”
王小石任由白愁飞扶着自己往楼里赶,心里却隐隐有些高兴的,他总算还救下了两个人,至少这样证明了那些旧时死去的人也并非一定会再重蹈覆辙。
他断定王小石匆匆离去必然是要去查证关七的事,可苏梦枕说关七武功奇绝,无人能敌,若是他就这么冲动而去,一不小心惹恼了关七……
白愁飞心里仍旧不信,又问,“你和颜鹤发一无交情二不相识,为了救他的妻儿,你也甘愿以身犯险?”
他心里激动,顿时又气血翻涌头脑发昏,整个人来不及多想便直接朝地上滑了下去。
王小石突然收回目光,一脸坦然地看着白愁飞,“他们本不该死,身为江湖中人,我救他们,也是理所当然,这是我的选择。”旧时,若不是他,关七也不会把他们一家灭口,今时虽非是他放出了关七
二人意见相合,也没有再多说别的什么,各自回了住处。
“我听见院子里有声音,就起来了。”王小石回答到,又看见温柔在一旁担心地看着自己,便又安慰到,“放心吧,我没事。”
等他正抬手要敲门,门却突然朝里面打开来。王小石看到白愁飞不由得一愣,却听见对方皱着眉问到,“你怎么醒了?”
王小石顿了顿,失神地望着一处,“是师傅给我讲的。”
白愁飞稍稍放了心,他看了眼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王小石,最后还是退出了房间,结果他一转身,正看见苏梦枕到了院里。
人既然醒了,这个时间也没有再睡回笼觉的道理,三个人坐在亭子里,一时间相对无言。白愁飞沉吟半晌,盯着王小石的脸便问到,“你今天急匆匆跑出去,到底是干什么去了?你如何断定关七要去哪儿的?”
白愁飞太阳穴突突直跳,将温柔扳向王小石的房间,“他就在对面,你去问他,我什么也不知道。”
苏梦然认同的点点头,“不错,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治好老三的伤,然后和六分半堂商议捉关七的事。”
白愁飞摇了摇头,只答,“没什么。”随后他想了想,便把话题引到了关七身上,“大哥,我们真的要联合六分半堂去捉关七吗?”
“他,他不是还昏睡着嘛。”温柔不好意思的说到。
“傅宗书是什么人,早在知道关七被放出来那一刻,就躲起来了。”
白愁飞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但他看时间也不早了,便也想去看看王小石的恢复得怎么样了,于是便说,“去看看吧。”
白愁飞眉心一颤,赶紧把人搂在身上,随即便将王小石抱了起来,急匆匆地往楼里赶去。
等几人商议完关七的事后,时间已经到了子时,王小石迟迟没有回来,白愁飞觉得有些不安,他又等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亲自出门去找人。
“老三怎么样?”
白愁飞心里不免觉得可惜,但转念一想,又说,“无妨,他活着倒对我们更有帮助,到时候引出关七,还得靠他这只饵料。”
苏梦枕了然的点点头,却看见白愁飞神色有些奇怪,不免问到,“有什么不妥吗?”
王小石听了白愁飞的声音,还未开口说话,便已栽在了白愁飞的身上,“二哥……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