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后来,纪唐生才知道那东西是九尾狐的心脏。
带来的戏子里有个年纪很小的少年,听说屈修燃是短袖就把注意打到了他头上,唱着唱着当着纪唐生的面,勾开了屈修燃衣领,美眸如丝,他和屈修燃都漂亮,这画面自然也漂亮。
屈修燃冬天和澹台安黏得更紧,已经是许多天没见面,冬天纪唐生带来个戏班,屈修燃注意力才稍微被分散一点。
于是纪唐生又笑了笑:“那我去你家等你,喝两碗汤,你们两个最好快点走。”
纪唐生苍白的脸上就算露出调笑也没法让人觉得轻浮,反而冲破了那股冷感,有股温和的气质:“你家狗好凶,叫两声听听?”
从外面来还有些凉的手指,轻轻在屈修燃脸上戳了一下,后者激灵一下,迷茫地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纪唐生那双仿佛蒙了雾气的眼睛,那距离像是快亲上了,因为离得近,又因为屈修燃还没反应过来,他又用手指捏了下屈修燃的脸。
在澹台安被他找进院子里的最后一段时间,两人的相处明显愉快了很多,有时候又变回了小时候的样子,让屈修燃都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知道那天屈修燃和澹台安和好了,因为屈修燃帮澹台安得到了一块什么石头,是从秘境里拿出来的,还因此屈修燃被他们师父狠狠教训了一顿。
还停在鼻尖上的手收了回去。
他熟练帮屈修燃掖好领子,动作进行到一半却忽然顿住。
屈修燃白他一眼,话也没说。
他活得随性浪荡,从来不会多管别人闲事,这俩人之间的爱恨纠葛本就和他没关系。
只是当少年想要吻上去的时候,被屈修燃躲开了,衣领子被拽开他冷得打了个哆嗦。
转而又问:“屈修燃,一起走吗?”
换来的就是澹台安恶狠狠的一眼。
他最是怕冷,而这地牢里从来没有过阳光。
也许是白天修炼太费心力,有一次屈修燃就在外屋的桌子上趴着睡着了,脸压得扁扁的,被暖气温得红彤彤,纪唐生从外头进来就瞅见他,闷笑了一声,放轻了脚,走到桌边。
他人难亲近,也许只因为警惕性高,和其他的都没什么关系。
纪唐生就坐在旁边,见状就是嘲笑他:“怎么了,你养条狗在房里就打算给他守身如玉了还?”
“冷不冷啊你,在这也能睡得着?”
那时的屈修燃被因为纠缠澹台安,被一箭射穿了心脏,关在地牢里半年之久,直到澹台安得道升仙。
周围是发疯的囚犯,每天都有人因为受不了狱卒折磨自杀而死,屈修燃整整六个月耳边充斥着尖叫,心口的剧痛逼得他发疯。
只不过往年屈修燃都是和他玩一起,突然这么多了个人,纪唐生以朋友的身份也多少看他不顺眼。
了很大的雪,两人从书苑回去的路上吵了一架,雪下得很大,屈修燃黑着脸默默跟在澹台安身后。
路过的人们纷纷侧目,屈修燃从小怕冷,冬天出门都是全副武装,这次却是默默走了不近的路,一张脸冻得苍白。
“我看他也不比澹台安长得差吧?”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澹台安一直没有让屈修燃离开,也没有杀他,没有人和他见面,他拖着伤痛的身体在潮湿冰冷的地牢里躺了半年。
自从那次吵架以后,他有个两三个月没再见澹台安,偶尔澹台安也能在院子里撞见纪唐生。
澹台安从里屋走了出来,就站在帘子后面,看着他们两人,那双眼睛里毫无情绪。
他那时候并不会折磨澹台安,还曾经告诉他,早晚有一天要帮他抢回方家,让他母亲的灵牌放进去,然后等这些恩怨都结束,他们永远在一起。
屈修燃当然不会丢下澹台安和纪唐生离开。
人人都说澹台安不在意屈修燃,但他却是全世界目睹最多纪唐生和屈修燃私下里相处模式的人。
纪唐生坐在轿子里,手里捧着小暖炉,在两人拉扯间,那双湖泊一样的的双眼十分哀凉,开口却完全不是那个调调,远远朝着屈修燃问了一句:“大冬天的,你遛狗呐?”
屈家和方家也有交情,屈修燃却一直都站在澹台安这边,毫无条件,可以牺牲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