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妙音撇过头不吭声,他也不恼。紫砂碗在地上滚了几个来回,他颇有耐心地拾起,连同这颗珠子一齐放置于小几。
指缝残留的酸梅汤他在舌尖辗转回味,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浸透半身的湿衣就这样转身离去。
调戏不成反被调戏,妙音终于端不住长辈的架子,大半碗酸梅汤尽数泼撒少年身上,她咬牙切齿道:“周少连,你给我滚蛋!”
“夜明珠姨娘留着顽罢,切莫生恼,少连就此告退。”
就连徐婆子也是老僧入定的神情,她虽然跟着妙娘子数年,有些时候也说不清大少爷和妙娘子之间的龃龉。
一场闹剧落幕,妙音鼻尖轻哼,徒留粉色夜明珠在掌心把玩。
旁边打扇服侍的婢女眼观鼻、鼻观心,被徐婆子调教得都是锯嘴葫芦的一把好手。
“嬷嬷,路边野犬脏了我的脚,我要即刻沐浴更衣!”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她是一只黑心小白兔。周少连心下叹气,罢了,来日方长,不能逼急了她。
“是,娘子。”
妙音被徐婆子伺候擦洗过一番,脸上仍带着薄薄红晕,脚趾濡湿炙热的触感仿佛历历在目。
徐婆子暗自咋舌,敢把大少爷比作野狗的,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位美人了。
娘子一直在房内不曾出门,如何碰得见路边野狗?
“姨娘,是少连冒犯了您,这颗夜明珠便算作我给您赔不是了。”说着从悬挂锦囊里小心翼翼掏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珠体圆润不说,出奇的是通身均匀的樱粉色,极易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