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晟深吸了口气,看向永徽的眼神带着浓浓惋惜,手腕端平,再一次对这位胞妹道:“永徽,你不听话了吗?”
说起战争,男人越发兴奋,“快了,霍家兵如今被冲散,等拿下青州,北齐就是我囊中之物。”
灰色的鸽子飞跃高空,被人捉住,从腿上卸下一张纸条,“沈五姑娘在城外,请国师速来接应。”
这一提醒,男人更兴奋了,带着卷舌口音道:“等这孩子长大了,一个东瀛人的种,坐上你们北齐的皇位,沈文箫,你会母仪天下。”
这一幕相依的场景深深刺痛了远处的太子,永徽自小蠢笨,到底选了一条错路,他抬手,将长箭对准楚鹤轩眉心,“嗖”的一声,长箭飞出,楚鹤轩伸手,将永徽揽在怀里,用身躯替她挡住伤害。
楚鹤轩叹了口气,接着,握紧永徽的手,低声道:“好。”
“铛——”一声铁器碰撞声音,想象中的刺痛并未到来,从楚鹤轩后方传来一声烈马嘶吼,一队红甲武士迎面赶来,领头的,是已被关进天牢的宁远。
小厮急匆匆赶来,慌张失措来报:“学士,宫中出事了,太子与十五皇子在宣武门火拼,情况紧急!”
永徽俯身挡在楚鹤轩面前,两方争斗停了,宁晟眯着眼,冷声喝道:“永徽,你过来!”
崔宏瑾脚步顿住,纸条紧攥在手中,不过一瞬,调转脚步,吩咐道:“备马,我要入宫。你先去城外,找到邵太医,将沈五姑娘接回来。”
只所以选中永徽,她是自己的妹妹,如今东瀛国主是浅川青山,她嫁过去,对北齐对自己都有好处,宁晟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可闹的。
他怎么逃出来的?又从哪搬来的救兵?
如果这件礼物不听话,囚禁、毒杀,都是驯服的手段。
她总是口无遮拦,被宠坏的人,自以为是将所喜欢的,好的坏的都塞给他,犹如冬日里的一团烈火,蛮不讲理闯入他平静的生活,驱不走打不散,尽力燃烧照亮他灰暗的半生。
顾忌,此刻眼看楚鹤轩将要得手逃出去,下手越发急促,放走公主,可是灭族重罪。
出宫后才发现城楼上人影重重,上京早就乱成一锅粥。
楚鹤轩看他一眼 抱起永徽乘马远去,两人战力损耗,留在这里也是徒增拖累,此时宫门大开,烈马长嘶一声,扬长而去。
箭头包铁,在火光映衬下发出微微光亮,永徽知道,宁晟是认真的,自开口让她和亲开始,兄长看她的眼神,一直是件可以交换的珍贵礼物。
此刻没人有空回答这些,宁远甩给他们俩一匹马,抽刀加入混战,两方碰上,瞬时厮打起来。
书房小径旁树丛里,一个矮小的女使悄声离开,打开角门,往城外方向奔去。
她心中又悲又喜,冷不丁扫见人群中,宁晟搭弓张箭,箭头直指他们。
楚国师并不应她,像往常一样冷面无情,可只有永徽知道,锦衣之下,楚鹤轩的手紧紧拉住她的,掌心相握,手指纠缠。
见永徽无动于衷,宁晟的耐心消磨殆尽,东瀛要一个公主和亲,而后宫,多得是公主。
崔学士压下心中兴奋,命人备上快马,他等不到明日,现在他就要去看她!
这几句夸赞,适时安慰起沈文箫原本隐痛的身体,她搂住男人,额头与他相贴,低声道:“你的人什么时候打上来,我看着宁晟那张脸直犯恶心。”
高空上,邵睿的信鸽与楚鹤轩的烈马交错而过,楚国师抱着永徽,朝着大开的城门飞速越去。
永徽听到这声答应,眼神澄亮如两个火苗,心爱之人甘心为自己赴死,生死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楚鹤轩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他自己也是满身血痕,永徽撑着他不至倒下,两人依偎在一处,她抱着楚国师的手臂,满脸泪水:“楚鹤轩,我们殉情,好不好。”
宫中的动向,同时惊动上京各个世家,而在东宫的一处偏殿,一对男女正在榻上,衣衫不整,沈良娣面色苍白,揽过榻上的人,手指抚过他的头发,满脸痴迷:“听说,你要娶永徽?”
邵睿本就没有睡着,坐在椅子上发愣,等家中女使找来,他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站远些小声说,莫要扰了房内
城外,矮小的女使急匆匆拍门:“邵太医,霍夫人夜犯急病,拿了拜贴让您去瞧一瞧呢。”
男人则气喘吁吁道:“我只对聪明的女人有兴趣。”这一动作,惹得女人娇呼一声,抚上自己的肚子,软声道:“小心,别伤到孩子,今晚我的手还痛呢。”
榻上两人莺声浪语,不忍细听,而话题中心的太子宁晟,正得了东瀛人的承诺,大开手脚与宁远殊死搏斗,哪能知道此等后院着火之事。
宁晟被人簇拥赶来,楚鹤轩身边死士越来越少,他身上也是伤痕累累,永徽跟着他闪躲,带着哭腔喊他快逃。
崔宏瑾在书房中,握着这张纸条手指微抖,他就知道,沈文舒不会死,好啊,自家也出了家贼,邵家远方表哥,竟用崔府的信鸽给朝阳宫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