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他看到少年抬起头，一双乌黑澄澈的凤眸，认真地看着他。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这感觉让他有些不舒服。
他羞赧地重问了一遍少年的要求，连连应好，便埋下头不敢再看对方，而是专心致志地捏起了糖人。
到宿主关心宋逸，小九难免有些意外。
宋锦笙没有抬头，只是垂着脑袋，摇了摇头，“不疼……”
抬头，小九看着相较之前温和了许多的无凡，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地回到了空间里。
然而，他转身的时候，衣角却被拽住了。
无凡转动着念珠的手顿了顿，薄唇微掀，终究什么都没问，而是沉默着走进了林中。
“脚又疼了？”
少年这一笑，如请晴光映雪，雨后初霁，明艳不可方物，便是周遭的人，都看呆了。
这次捏糖人的是个年轻的男子，他面红耳赤地盯着面前意气风发，俊美无俦的少年，俨然已经看呆了。
看着无凡转身离去的背影，宋锦笙眸光微闪，没再说什么，只是垂下了眼，继续吃果子。
接果子的时候，少年依旧没有抬头，只闷闷地对自己道了声谢。
无凡看着笑着跑过去，被清风吹拂起三千墨发和雪白衣衫的少年，眉眼间流露出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小哥？”
一人一统正沉默的时候，头顶忽然响起的低沉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摇了摇头，他跟了上去，听到少年熟稔欢快地说，“小哥，给我捏个糖人呗，就捏我和他～”
那为何不开心？
果然，少年进了城后，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对方似乎很喜欢吃糖人，那双乌黑的眸子在看到捏糖人的摊子时，瞬间亮了。
对方沾染了果汁的朱唇，润泽粉嫩，一张一合地问他，“无凡，如果我一直想不起来自己的身世，你可以一直留我在身边吗……”
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几个色泽鲜艳，残留着水珠的果子。
他甚至可以从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满满的身影……
“等到真的到了那一天，再说吧。”
但小九知道，宿主看起来冷漠无情，实际上却是一个很善良很温柔的人……
宋锦笙伸出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猛地回神的摊主意识到自己竟当着小公子的面看呆了，脸色更红了。
无凡唇角的弧度柔和了几分，开口道，“想要就去吧。”
他微微俯身，将果子递给了少年，沉声道，“吃吧。”
少年声音清悦如金玉相撞，那张俊逸出尘的脸，清隽绝伦，额间一点朱砂痣勾人夺魄。
闻言，对方笑着应他道，“好～”
“宿主，宋逸他挺好的……执掌宋家大权后，他清算了宋家所有为难过您的人，之后闭关了一段时间，最近好像是在寻找复活您的办法，正在四处奔走……”
从来没有关注过别人的无凡，看着无精打采，闷闷不乐的少年，第一次生出了一种陌生的情绪。
经过下一个城门的时候，想到少年低落的情绪，无凡心念一动，脚下的方向一转，便带着人进了城。
佛家向来讲究心外无物，这样的感觉，不该有的……
不过，却是相反的现实……
听到这里，宋锦笙垂下了眼帘。
然而，连宋锦笙都没想到，他不过是随口一问的事，竟然这么快就成了现实。
纤长乌黑的羽睫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小九只看到宿主依旧清冷出尘的模样，并不知道对方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