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小腿和身形一样纤细漂亮，仿佛上好的美玉，再往下，便是清瘦的脚踝和白皙的玉足。
他薄唇微抿，从须弥戒里拿出药膏，尽量动作轻柔地为少年上起了药。
这也让他这几日除了偶尔刻意地对无凡示好和冷漠的观察外，没有和对方有过多的交流。
闻言，无凡手上动作一顿，抬眼，对上了少年一双无助的乌黑凤眸，那里面，除了泪水，还有他的倒映。
听到这话，无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少年似乎情绪有些激动，说这话时，上身倾了过来，明显的哭腔和温热吐息，拂过他的面颊和耳畔。
他向来不在意这些凡俗眼光，只是被迫和少年绑在一起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
无凡看到，少年原本该是完美无瑕的玉足足底，此刻全是已经破裂的血泡，这猩红的颜色在雪白的肤色上，刺眼极了。
看着小腿上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宋锦笙慌乱地挣扎起来，却被对方用柔和的力道按住，动弹不得。
“那是现在……等你帮我解了毒，你还是会丢下我……”
长袜完全褪去的瞬间，少年浑身一颤，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声。
无凡没有抬头，都能感受到少年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神色平静地脱去少年的鞋，星星点点的猩红映入眼帘。
少年一双氤氲了水汽，微微发红的凤眸看着自己，软着声音，神情懊恼又紧张地说，“我、我没有不想走的意思……只是我的脚……真的很疼……”
说完，少年像怕被训斥一般，沮丧地垂下了脑袋，身体轻微地颤抖了起来。
“施主，该走了。”
“贫僧说过，施主乃尘世之人，终究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施主又何必执着于此？”
无凡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心念一动，他倾身上前，温柔地注视着男人，问了句，“无凡……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怎么了？”
想到对方这几日疏离抗拒的动作和夹杂着浅淡厌恶的视线，无凡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无凡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握住少年双脚的手，沉声道：“贫僧不会丢下施主的。”
他相信，如果不是少年失忆了，无处可去，又被下了情毒，对方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自己，或者……对自己的厌恶不加掩饰……
原本已经转过身，准备赶路的无凡没有听到少年的动静，微微侧首，淡漠的视线落在了少年单薄纤细的身形上。
小九说的话，他都懂……
少年眉头轻拧，朱唇紧绷，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惊惶，精致的玉面有些苍白，有种摄人心魄的脆弱美感。
他知道，自己时陷入了自己情绪的牢笼，才会这么抗拒……
直到这一刻，宋锦笙心里那层阴霾才被拨开，他抿唇，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双腿，思索着该如何尽快打破和无凡的隔阂。
头顶的声音低沉清冷，往常听到这句话，宋锦笙都会默不作声地站起来，接着赶路，而这次，他没有动——
下一刻，他蹲在少年面前，抬手便要去脱少年的鞋袜，“为什么不告诉贫僧？”
“……”
宋锦笙认真看着为自己擦药的无凡，眸色渐渐幽深，然后低低地喊了声“疼”，说完，他发现无凡的动作顿了顿，更轻了。
少年低垂着脑袋，只能看见两片浓密乌黑的羽睫在颤抖着，对方攥着衣角的手不停地摩挲着，似乎有些紧张。
倾身，无凡正欲再问一遍，少年却忽然抬起头——
红唇嗫嚅，他期期艾艾道，“我……我怕你因为我的脚受伤了，不能走路……会丢下我……”
他没有停顿，继续去脱少年白的长袜，很快，一截雪白得几乎晃眼的小腿缓缓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