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艰难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摸出本奏折,往谢明月身边蹭了蹭,“这个,孤觉得
但是李成绮实在不想谢明月再给他跪一次二人展现一番君臣情深,便作罢。
谢明月扶着他的手不知该松还是该放,顿了顿,还是扶着李成绮,与他并行。
“陪孤一道用膳。”李成绮的心情看起来好极了。
皇帝转头,看了眼一直与自己保持着两步距离的谢明月,又转了回去。
于是便掩过了唇角的一丝笑。
谢明月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目光落到低处,不去看李成绮,“陛下请讲。”
刚一接触到褥子,便被一被子从上到下都包裹住了。
换了地方本就睡不着,何况这还是长乐宫。
李成绮眨了下眼,还没说出自己找好的理由,竟被谢明月拦腰抱起。
或许是生了病,谢明月觉得李成绮比往日娇气不少。
李成绮说的有理有据,谢明月张了张嘴,竟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但确实神志清醒时的第一次。
李成绮咳得脸上泛着红,眼角微湿润,明明是一派羸弱病态,却看得人不由得呼吸一滞。
他也不想逃脱。
脚步声由远及近,谢明月霍然起身,正好与正走过来那人对视。
李成绮一把病骨,穿上袍服时不觉过分消瘦,脱下宽大威严的帝王衣饰,惊觉这人竟这样轻。
他顺势往后靠了靠,让自己被抱舒服些。
不然皇帝就能听到他愈发粗浊的呼吸。
这不是谢明月第一次抱他。
他没穿鞋就过来了!
谢明月深深吸了口气,只觉指尖现在还微微麻着。
“陛下,”谢明月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臣得罪了。”
谢明月一直站在他身后,任凭李成绮如何劝说也不走过来。
谢明月环上去第一刻便后悔了,可手往哪放都不对,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
甫一靠上,谢明月身体僵得李成绮都能感受得到。
他和谢明月的关系此时竟僵硬至此。连李成绮自己都觉得很意外。
李成绮朝谢明月伸手。
谢明月这时候顾不得什么君臣了,忍无可忍地下床,快步过去。
他只能清醒,侧殿并不十分安静。
说是偏殿,实际上和内殿不过隔了一道墙,连门都没有,可以直接绕过来。
李成绮穿着件素色的寝衣便过来了,皇帝身量高挑,然却因为多病十分纤细,腰肢被衣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勾勒出极单薄秀气的线条,谢明月猛地低头看向地面,所看见的便是李成绮裸露出的脚踝,在摇曳的寝衣下拜那若隐若现,竟比衣袍还白。
早上君臣二人无言地在一起吃了顿早膳,之后一起看奏折文书,顺便传令让谢府下人收拾收拾,送点谢明月用惯的东西进宫。
到底怎么了?
“起来吧。”李成绮道:“地上不干净。”
谢明月换好寝衣躺在床上时,仍觉得这一天都如在梦中。
虽然李成绮觉得谢明月一应用度都可以从宫中府库拿,包括常服官服皆可现做。
“回去。”李成绮咳得嗓子有点沙哑。
实则心乱如麻,只能通过这种方法连转移注意力。
谢明月听见自己说的冠冕堂皇。
老夫老妻了,也不必有这种情趣。
谢明月怕他冷,只能就近将人先抱到自己床上。
谢明月会意,扶住了他,被李成绮抓着手腕起身。
深深吸了口气,冷气灌入喉中,并不很难受,却叫李成绮咳嗽得喘不上气。
谢明月无声地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浮沉。
他站不稳,便紧紧抓着谢明月的手腕,半靠在谢明月怀中。
李成绮轻咳一声,微微偏头。
“陛下。”谢明月的声音中透了警告,他面无表情地说:“您的病还没好,却穿得这样单薄过来,再受风,极易加重病情。”
谢明月犹豫片刻,伸出空闲的手给李成绮顺气,等李成绮不咳时才放下手。
李成绮却觉得自己怕吓到谢明月已经极克制了,他都没要谢明月抱他亲他!
皇帝思索,自己要不要呵斥句放肆。
“陛下?”
因为疏于锻炼,他的腰非常软。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谢明月手臂上贲起的肌肉,牢笼一般地将他禁锢在其中,逃脱不得。
谢明月听李成绮吩咐时欲言又止。
李成绮披散着长发裹得粽子一般坐着,听到谢明月的话,不以为忤,晃了晃脑袋,软声道:“孤错了,孤来找谢卿有事。”
入夜前又被哄着喝了药。
他听身后有踩雪的声音,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被扶住了。
看到下午,李成绮披上大氅要谢明月陪他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