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身上有一股苦涩但好好闻的香气,让他觉得安心。
李昭并未成婚,自然也无子嗣,东宫多年无人居住,眼下恐怕住不了人。
季氏目光在不哭的李昭身上一掠,愣了愣,低头道:“是。”
李昭想要的家不是一宫室,谢明月自然清楚。
对于李昭,他一向有着无穷无尽的耐性。
谢明月深知李成绮与崔桃奚间微妙的关系,与其说是母子,倒不如说是偶尔能合作的盟友,给太后养着还不如他自己照顾。
谢氏家教甚严,像李昭这样爱撒娇耍赖的小孩谢明月从未接触过,一时有些无措。
“舅舅。”李昭软绵绵地叫他。
然而小孩口中软软唤着的舅舅会在他十九岁的时候死于他手。
小孩抱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怀中,“舅舅,我想回家。”
谢明月顿了下,不知道自己如实回答回不去,李昭会不会又哭起来。
月却没觉得反感。
东宫吗?
孩子从鼻子里软软地哼出一声嗯。
谢明月被他抱得僵了僵。
狂跳的心慢慢放下,小孩仍旧伏在谢明月怀中不愿意起来。
小孩便笑,又将头埋进他怀里。
他从袖中拿出帕子,给他擦脸上的眼泪,“回得去。”谢明月回答,转头叫季氏过来,命人清扫东宫。
谢明月顿了顿,回家?
小孩子不适应环境,所见皆是不信任的陌生人,难免惶恐,而面前的谢明月则不同。
何况,他怎么解释把一个形貌肖似李昭的孩子送到东宫?
他毕竟比同龄人聪明许多,从谢明月对他的态度上他能察觉到谢明月飞到不会对他不利,还会对他有求必应。
谢明月生平第一次有了想叹气的冲动,把孩子送到崔桃奚那?
“回不去吗?”小孩抬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眼不眨地看着谢明月,里面闪烁着希冀。
李昭黑漆漆的漂亮眼珠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