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吃了一小块就放下,问谢明月,“为何不劝孤?”
对上李成绮漆黑一片的漂亮眼睛,谢明月苦笑了下,“臣有罪。”
昔年会盟之辱,灼灼受摧折后自尽的血仇,几次讨要公主棺椁无果,李昭登基后,师焉竟以尸体作为贺礼,将灼灼送回,之后对边境几多骚扰,暗中为夷地输送钱粮,还找来了李晞,意图取而代之,一桩桩一件件,李成绮只是鞭尸而已,没杀师氏全族,他脾气已好得近乎圣人。
手指轻轻划过长发,谢明月安抚一般地轻抚李成绮的脊背。
所有的怒意尽数被平息了下去。
现在终于到了能雪耻的时候,竟为了莫须有的大局让李成绮忍耐,难道不可笑吗?
他的臣下低声道:“陛下,臣只想要陛下高兴。”
总对这点小事乐此不疲。
谢明月却将他揽入怀中。
湿润的舌尖轻触手指,明明微凉,却烫得李成绮几乎收回手。
从李成绮饭食用具,再到衣服饰品,非要经过他手才行。
“这就是你不阻止孤的理由?”
“还有,既然要谈,要师行之来我朝谈。”
“臣在想,陛下高兴就好。”谢明月温声回答。
李成绮闭上眼。
李成绮贴上他的皮肤,“什么罪,讲。”
李成绮点头。
“臣明白,臣会准备好的。”
谢明月愣了下,好像没反应过来李成绮他劝什么,沉默一息才想起来,他道:“臣以为,诸位大人多虑了,此举或许会引得师氏愤怒,然师焉行无道数年,人心向背,百姓只会觉得大快人心,天下从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师氏王族的愤怒,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指下微微用力,李成绮贴近,叹息道:“谢卿,你当真很适合做个佞臣。”
“那你,”捏起下颌,手指压在谢明月嘴唇上,李成绮半眯起眼,帝王的压迫显露无疑,“是怎么想的?”
即便是帝王,亦不能做到绝对的理智。
在他的眼睛里,李成绮看到了真意。
又十日,国都破。
谢明月颔首,“方才对陛下所说种种,都是臣编出来的,臣之前并没有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