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竟然毫不犹豫一掌拍向自己的儿子,阿眉下意识地撤了手里的银钗,向后退了一步。江玉郎一脸沉痛地迎了上去,接了这一掌。
江别鹤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抬手指着江玉郎,道:“逆子!你是要我死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认输的!”
“今日之事,多谢二位。只是如今月娘心情不畅,我要多陪陪她,就不招待二位了。还请原谅。”余承名朝花无缺和阿眉淡淡施礼,抱着女儿扬长而去,半点没有搭理江玉郎的意思。
“我猜姑娘定是不曾承欢膝下,否则绝不会说出这般冷血的话。我父亲确实做错了事,可作为儿子,我又如何忍心见他受你们折磨。除了亲手杀了他,让他不那么痛苦,我又能如何。”
余月娘听他这般说,再也承受不住,哀哭一声,彻底昏厥过去。江玉郎忙抱住她,看着自己的父亲不赞同地道:“爹!你别说了!”
而几个当事人,却都各自有各自的打算,根本无暇顾及在场宾客心中怎么想。
江家和余家的婚事竟然是已这样的情形结束,散去的宾客们仍是有些如坠雾中难以相信。他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不停交换着江家的信息,企图从里面抽丝剥茧,找到一些可以佐证江别鹤奸诈狡猾的事例。
那几位姑娘就更是不愿再住在江家,跟着白小雨一起去外头寻住处,继续等家里人来。转眼间,江家的宾客竟走了七七八八。
你,还配称什么大侠!”
阿眉见江玉郎伏在江别鹤身上,似乎已经难过得昏厥过去,忍不住冷笑道:“江公子明明为了自己,连亲生父亲都能下毒手,此时如此惺惺作态,又是给谁看。”
第125章
他倒在地上时,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死了。余承名复杂地瞧了眼江玉郎,蹲下身在江别鹤脖子上按了许久,淡淡朝众人道:“他死了,经脉断裂而死。”
江玉郎以手遮面,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委实将阿眉花无缺等人恶心得够呛。她冷眼瞧着江玉郎,半晌才拉了花无缺的手,道:“我们走吧,跟这种人,又有什么礼义廉耻可说。”
见她自始自终都护着自己,铁心兰一时五味杂陈。她动了动嘴唇,想告诉她什么,可是又觉得那些话像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被儿子这样一训,江别鹤明显愣了愣,随即目光阴鸷地道:“连你也反对我!”他目光复杂难明,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也同自己为敌。
江玉郎被打飞出去,落在地上吐了口血。江别鹤稳稳站着,忽然低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吐出一口血来。
阿眉也不由惊讶地瞧了眼江玉郎,心里隐隐察觉到他的打算。果然,江玉郎紧接着道:“爹,我不知你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是在我心里,我父亲始终是那个顶天立地,仁义无双的江大侠。您……别一错再错了。”
阿眉见她发呆,忍不住瞪了一眼,示意她不要磨蹭。铁心兰一咬牙,终是轻声嘱咐了句‘你们多小心’,说完便一头扎进人群中,迅速没了踪影。
铁心兰看着死不瞑目的江别鹤,竟然有种不真实感。阿眉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赶紧离开。如今江家一团乱,指不定有多少人想趁火打劫,她若是不走,很可能被殃及。
江别鹤扫了眼在坐之人的脸,桀桀怪笑道:“江湖本就是尔虞我诈,你自己轻信别人,又怪得了谁。再说了,你心里也并非不怀疑的吧,就你女儿那破烂货又怎么可能有人会要!”
江玉郎一脸不敢置信,面露哀色爬到江别鹤身边,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良久,众人才依稀听见他的啜泣,和低低的呢喃:“爹,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叫我以后如何面对江湖同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