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惊呼道:“如果谢员外是你的养父的话,那你岂不是王爷的儿子?”
沈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主动拽紧他的手,认真问:“现在你有弟弟和妹妹了,不管东陵人谋反在先,他们对你好吗?”
俩人谈话间已经走出了闹市,前面一排青砖绿瓦,已经开始看到市井人家,刚才握的有多紧,现在沈月扯得就有多急,“松手……前面就是我家了……”
沈月改口道:“要是处的不好,就慢慢来,人心是肉长的,总会焐热的,饶是父亲母亲虽然表面上生你气但他们心里还是疼你的,若是你在燕京太孤独,别忘了沈家也是你家。”
谢晗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过一两个时辰天色就黑了,“我要是真等上几个时辰,你确定伯母不会休息?”
话音刚落,沈月立即试图挣开他的手,保持距离,“那你今天还是不要去了。”
沈月心虚的缘故,故意大声道:“谢晗,当初既然你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情,你还好意思进我们家!”
沈月迷离间,她靠在杨树后面,仿佛听过脑后有好几辆马车经过的声音。
在她面前承认,他戴个恶人面具心里倒是痛快了。
谢晗沉吟口气,手上力度也握紧了几分,“自然是要认错,若是余生换得他们原谅,就算他们让我赴汤蹈火,我也乐意。”
谢晗怅然目视前方道:“因为我是他的儿子,也是因为当今陛下无子,现在东陵打着拥立北婴为帝旗号要谋反,所以……”
沈月点头了然,大概这也是这么长时间他迟迟没有消息的原因,他刚得知自己的身世,亲弟弟就要谋反,只怕这半年来也不好过,“那你这半年在燕京好吗?都在忙些什么?”
她靠在树干上,见他脸色如常,小心翼翼道:“怎么样,没事吧?”
沈月被他这个提议吓到了,受惊的推开了他:“作死啊,谁要你送……”
“然后就按照我上面说的办。”
谢晗不禁敛眉,她第一次见到他,是这个反应吗?
好在,谢晗说到做到,沈月回到家后,他真的在外面等到了天黑才进门。
这时,远处走来两辆马车,沈月担心遇到熟人,情急之下,她指尖一个用力,只听见嘎嘣一声,她担心谢晗骨折了,只好任由她拽着自己,俩人躲到了杨树后面。
唇齿间的麻木提醒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推开了谢晗道:“好像……好像许家人下午要来我家做客,我再不回家,我父亲就该出来找我了,我先走了。”
“择日不如撞日,况且……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住在哪儿。”
俩人十指紧扣,沈月终于从他冰冷的脸上找到了笑意,比积雪上的阳光还暖,“走吧,我带你回家认门。”
她说的比外面戏文上的还假,这下他饶是半夜而来也帮不了她了。
“这么好?”
刚才握的太紧,沈月扯了半天,没有挣开。
那他岂不是皇室血脉?
沈月自回到家后,心里十分忐忑,一直在等父亲母亲比她先遇见谢晗,这样自己就可以先撇清嫌疑了,没想到她出门就去院子里到了下水,俩人先撞见了!
沈月的手微微攥紧了几分,他从小就没有父母,没人心疼过他,好不容易知道了自己身世,还因为身世成了众矢之的,什么他当初的不在乎,他在燕京欺负他,他心里有没有他之类的问题,沈月突然不想和他计较了,“可是就算如此,我相信你,可你当时没有相信我父亲母亲,我母亲也确实伤心,这件事你要自己想办法。”
水乡大街上人来人往,俩人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人声鼎沸喧哗中,这地方和燕京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说什么都不会被有心人听见,可以肆无忌惮,畅所欲言。
以前,在吉祥镇,是他们关系最疏远的时候,现在,却是她最幸福的样子,沈月盯着他冷峻的面孔,脑海中想到以往的期待,情不自禁的就吻了上去……
谢晗没有回应他手有没有事,俯身轻轻咬了下她的唇……
“自然是找你。”谢晗牵着她的手道,“当初你走的时候,皇宫发生兵变,等我回到家,你已经离开七天了。我让人去找你,等他们到了吉祥镇,才知道你已经搬走了,我也是找了好久才得到你的消息。”
谢晗却没有放人的意思,伸手拽住了她,“我送你。”
不过……
沈月从谢晗阴郁神色中大概知道答案了,你死我亡,哪儿有什么兄弟情义,终归是她期盼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