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臧宓贴身穿的一件小衣,沾染着血迹污泥,被人送去刘镇案前。
第92章 、流放
思虑片刻,臧宓望着怀中咿呀学语的小山狸,忍下心中翻涌情绪,横目望向王鉴:“你从前为儿子求娶我家女儿,此事可当真?”
“若刘镇兵败身死,你家却幸免于难,你仍敢为儿子娶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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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遣汝南王率二万兵马迎敌,只是刘镇大军将至,远远望着乌压压一片,声势慑人。
只是登基大典之后, 刘镇仍封原配臧宓为后。哪怕如今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当初一件被血染透的小衣被送至刘镇案头。
福在苍生。还请臧夫人早做决断,未免迟则生变。”
“当真以为朕不晓得你从前便与桓奕眉来眼去,有些首尾么?你这种贱人,也配做朕的皇后!宫城将破,刘镇大军顷刻间便至,你还有心在这里描眉画眼,是想着再以色侍人,以前朝皇后之尊,承欢于他身下么?贱人!”
皇后王氏正对镜梳妆,并无半分惊慌之色。上次桓奕篡逆,元帝在数名心腹死士护卫之下,孤身逃出宫城。生死交关之时,儿女且不顾,又哪顾得上妻妾呢?
正月十五元宵日,往年宫中俱会举办盛宴,邀请群臣及家眷往宫中赴宴。只是今年却全然没有动静。刘镇撇下群臣,率三军往北郊祭奠阵亡将士,告慰亡魂,又拨下一大笔银钱布帛等物,抚恤遗孤。
王皇后平静地望着镜中消瘦癫狂的面孔,侧目扫颈侧雪亮的剑身,连眼睛也未眨一下,唇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来,而后继续描画黛眉。
元熙元年正月, 刘镇设坛于南郊,即皇帝位,柴燎告天, 国号为夏。
长剑哐啷一声脆响,掉落在青金石地砖上。元帝用力去拽颈间白绫,可那白绫却越勒越紧。渐渐的,他苍白的面色紫涨,眼睛也暴突出来,拼命挣扎着的腿脚也紧绷着僵直,再也无法动弹。
“在下以阖家性命为誓,若刘镇不得善终,将来必护其女周全。”
王鉴虽请臧宓做决断,但如今京中早生变乱,箭在弦上,再无转圜余地。即便刘镇肯再卸下兵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元帝只会视他为心腹之患。
臧宓无子, 如今下落不明,刘镇后宫空虚, 只要能成功将女儿送至帝王身边, 将来得幸,一举得男, 便能以外戚之重, 重获殊荣。
王鉴并不敢看她灼灼的目光,敛眸拱手道:“在下自然当竭尽全力,护她一世安稳。”
阿宓没事。
前方败绩传来,元帝提剑入徽音殿。
刘镇望着那件被血迹染透的小衣,额上青筋暴起,气怒攻心,霎时红了双眼。旋即领数千精兵先行南下,千里奔袭,直次新亭渚。
他右手受过伤,再无法提剑,因此以左手执剑,右掌按住剑鞘,用力将长剑拔出,颤颤巍巍架到王皇后颈项上。
毕竟,刘镇如今风华正茂,因收复河洛江山,居功甚伟,在军中根基深稳, 威望空前高涨,地位无人可撼动。
因着元帝“自缢”身亡,群臣并未誓死抵抗刘镇大军, 最终大开城门, 迎义军入城,将刘镇送上了天子之位。如今朝中各家势力依旧, 为尽快赢得新帝的信赖,不少人蠢蠢欲动, 想将自家的女儿送入刘镇的后宫。
群臣以其原配臧氏无子为由,请求夏帝广纳后宫,以求早日开枝散叶,诞下储君。
今天短小了一点,不好意思。
虽并不知对方虚实,可如今刘镇威名横扫六合,一群军心涣散的乌合之众尚未交阵,统帅竟然望风溃逃。慌乱之中,不少人被踩踏挤落水中,更有人临阵倒戈,在阵前归附刘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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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陛下身为天子,既无文韬武略,又无宽厚胸襟,如今越发长进,只晓得将剑刃加诸妾身了么?”
他越说越气,想起从前桓奕篡位之时,不晓得与他的皇后做了多少秽乱宫闱之事,一狠心便用力往她颈上动脉割去。只是剑刃不及划破她喉咙,一条白绫用力从后紧紧缠住他脖颈,迅速将他拖倒在地。
“阿音,大势已去,朕这回必死无疑。未免你再受辱,朕决定先送你上路。”
几个伺候的宫女见这阵势,吓得花容失色,跪在边上哭泣,大气也不敢出。
她这话大不敬,顿时将元帝激怒,手下用力,雪颈上顿时被划出一道鲜红的口子,热血汩汩流出。
有他这句话,臧宓压下心中强烈翻涌的情绪,淡然起身道:“我历来怕痛,还请尚书郎备下见效快的毒酒。若将来刘镇起事兵败,烦请你为他收尸,将他安葬在我身边。”
“你敢起誓么?若有一日,违背今日诺言……”
月底,又以往年举孝廉选送官府的人才每多贪污受贿,任人唯亲,以致真正才德兼备之人因家境贫寒,而多被埋没;选送的却往往是横行乡间的恶
王鉴讶然,随即点头道:“能为犬子配虎女,自然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