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刘镇此次北伐能无后顾之忧,还仰赖长民与刘怜等人筹措粮草,虽朝中有人数次想在粮草等供给上做文章,但长民周旋得力,刘怜忠厚可靠,因此只有惊无险。
元帝尚未下定决心,北凉姚庆却因病一命呜呼。二子为争夺权位,自相残杀。如此天赐良机,自然不容错失。刘镇旋即继续领兵北上,辗转数月,收复河洛潼关长安北凉等地,入咸阳故地,拜谒汉高祖长陵。
从前有一个桓氏野心勃勃,元帝自然不愿再看着刘镇日渐羽翼丰满,势大如从前的桓氏一般。这天下分崩离析,生民饱受战乱流离之苦,若有一个将军征伐天下,一统河山,成为万众敬仰的战神,又置帝王于何地呢?
只是朝中军权如今大半皆在刘镇手中,若维持着表面上臣恭君友的假象,他这皇帝还可多做一日。若一旦退兵的诏书发下去,刘镇却抗旨不遵,他又能奈之何呢?
可一旦长民、刘怜等人出事,北伐军断了粮草,后继无力,深入敌军腹地,便险象环生。为大军安危之故,刘镇听闻京中起了内讧,便迅速撤军回涂县。
朝中势必有大变故,先发制人,后发者制于人。
元帝自然也进退两难。刘镇翦除桓氏,匡扶帝室,自是忠臣。可人的野心与怨望是随着地位的抬升而水涨船高的。等到刘镇真的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能臣,朝中无人可制衡,这帝室江山于他也不过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唾手可得罢了。
不待刘镇凯旋,元帝授意王氏对长民、刘怜等人下了手,又遣人往宜城。
自汉室南迁,迄今已百余年,万料不到有王师北定中原日,如此功绩,前无古人。只是这功绩,如今忝居高位之人,却甚少能染指分毫。而一个无法压制的寒族势力,却已如骄阳,势不可挡地熠熠升起。
消息传回江南,百姓奔走相告,喜极而泣。朝中却吵成了一团。
而与此同时,宜城之中,臧宓失踪的消息也传来。
王和各家世族子弟赶出军中,自然激怒了许多人。可数十年来,朝中无人敢再踏足故土,刘镇此战功绩非凡,若不趁胜追击,下一次北伐还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