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琪答应明开，和他约了时间地点。顾西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书，听得一清二楚、了然于胸。他早说过他也没想把乔琪彻底变成一个提线木偶，只会笑或者哭的洋娃娃。既然是他的男孩儿，漂亮的男孩儿，他还是挺喜欢乔琪身上原先的那些野性的。
乔琪撑着伞在雪里走，回头望了望坐落在白幕之下的小洋楼。
乔琪在顾西凛的监督下给明开回了电话，电话那头的明开声音有些虚弱，但当他再度听到乔琪的声音时，却有说不出的欣喜。
乔琪出门去见明开，手里攥着两张顾南刚寄过来的《雪山！雪山！》元旦首映礼的会场邀请函，他翻来覆去地瞧，掸去了上面的雪花，珍惜着把邀请函塞回了顾西凛家的门缝里。
初雪时候，乔琪和顾西凛在窗边拥吻，看飒风卷起雪花在地上摇来摆去的可爱模样，将彼此的眉目看得更清楚了。
“我想见你，琪琪，小琪琪……”
顾西凛感觉他和明开就是乔琪身边一左一右的跷跷板两端，谁沉一些乔琪就会滑向哪一头。他想要乔琪乖乖听话，他就将人收回来关好。他想要乔琪无忧无虑的活泼，他就再把他推出去，推到明开的身边。
……
宁城已经下过几场雪了。南面靠山，北面靠湖，水汽充沛，鹅毛大雪。这就是宁城。
“可以的，我去见明开，一个人。”
他总觉得自己已经亏欠顾西凛很多很多了，不能再这样那样地麻烦人家。即便是用生孩子来抵债，乔琪也像迟迟无法消除心里的背德感。
从暮春到隆冬，他想，不知不觉，他和顾西凛都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吗？
水盛得太满就会溢出，弦拉得太紧就会绷断。也是时候放他出去了。
幸福呢——
明开这般如同求救一样的语调，上一次他在“声色”割腕时乔琪是听过一次的。但是这一次，明开的声音太小了，说得像嘴里在漏风，使乔琪全然没听出来那人真正想说的是——
要和西西一起看电影啊，还能看到南南。
谁说乔琪会把友情看得比爱情重的？人是会变的啦，只需要一点儿助力。
自从两人的关系稳定、长存、延续，搂搂抱抱的事铁定不少，就是蛮费眼镜的。顾西凛的眼镜摔了又摔，配了又配，看得乔琪都心疼。但干柴烈火地要做快乐的事情，还突然停顿一秒：不行，我先摘个眼镜。那多扫兴了。
明开约乔琪在尖峰咖啡店，乔琪一推门进去就听到了专属圣诞的铃铛声。熟悉的圣诞歌谣和夸张的红白配饰，店员们头顶戴着的圣诞帽，都让他这个已经有太久没出门心头一喜。
顾西凛又好了，又成了饱含人性光辉，救助过数以万计的“躯体障碍”、“失认症”的天才心理治疗师了。活菩萨！
乔琪含笑，收好伞放到架子上，率先和他的员工们打了招呼。他知道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都是小付帮他照看咖啡店和蛋糕坊。多认识认识这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不也没有坏处吗？
原本是乔琪视之宝贵的友情，时过境迁，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像是去完成顾西凛交给他的外出试胆任务。
而乔琪是受益者，跌跌撞撞地又被顾西凛扶起来了。
救救我！
从暮春到隆冬。
！”
乔琪没急着去找明开在哪里，倒是去摆着各种各样小甜点的柜前弯下了腰。他想给明开挑一个。
“西西，我喜欢西西！”
顾西凛后半句话还没说完，乔琪就及时打断了他。
没办法，费就费吧。
乔琪跟顾西凛学得很好，心上的伤痕在顾西凛的温柔呵护下又如春风化雨、温水过面，被料理了个完全。
乔琪和明开约在圣诞节前夕。去之前，顾西凛又给乔琪做了不少功课，有点儿鼓励他出去重新适应生活的意思。
救！
他说他想见他，想见他……
或许每天去路口接顾西凛下班也是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