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不吃他这套，佩剑往桌上一放，顾自坐下来，倒了杯茶，面无表情地问：“周公子这是准备去哪儿？”
说完想到什么，立刻又补了一句：“我同清晚说了，她点头应下的。”
墨景郁不知她考虑了这么多，但格外喜欢她说的“自己人”三个字，这意味着她站在属于他的一方，周默才是不被她承认的那个。
墨景郁尽量表现得云淡风轻：“周公子要你等他，晚晚与他还有别的约？”
林予话锋一转：“不过俗话说得好，过慧易夭，周公子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周默瞳孔微缩，抬手接住那茶杯，里面的茶半滴都没洒出来。
楚清晚理所当然：“你是去办正事的，队伍里都是自己人，我哪能随便让他加入，万一坏了你的剿匪大计呢？”
墨景郁答：“他去办事了。”
楚清晚眨了下眼睛：“这个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解释。”
周默穿越过来二十多年，经历与遭遇她一概不知，她不确定他是否真如表面看起来那样闲散，仅是马戏团老板。
吃过早点，暗卫现身收拾行囊，楚清晚去看了一眼，不见林予，疑惑地问了问。
周默从善如流：“与诸位一道去瑞城。”
周默浑不在意地笑笑，没接这茬：“林大人不在王爷跟前伺候，特意跑来草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周默谦虚：“承蒙夸奖，惭愧惭愧。”
楚清晚快嚼几下咽到肚子里，喝了口他递过来的水，道：“你方才问我什么？”
林予眸色微深：“周公子好功夫。”
她虽和周默一见如故，但大是大非她心里有数。
林予神色倏地狠厉，冷声道：“周公子倒是聪明。”
心情起起伏伏，墨景郁眼含笑意：“你们不是老乡么，不算自己人？”
且不管塞外还是京都，风平浪静之下皆是暗流涌动，墨景郁奉旨办差，出不得半点差池，若因他误了事，她提着脑袋也说不清。
墨景郁没再追问。
楚清晚正在吃包子，腮帮子撑得鼓鼓的，闻言抬起头看他，眼中有些许迷茫，像只偷藏食物被发现的仓鼠。
知道楚神医对自家王爷重要，特意搬出来压他。
他抬手，用指腹擦去她嘴角的碎屑，语气有他们都不曾察觉的宠溺：“吃个包子还弄脸上，小孩子似的。”
墨景郁微微一顿：“为何？”
正在打包行李的周默吓得跳起来，眼里却没有丝毫意外，还笑着说：“林大人，你敲敲门我就开了，这么大动静，吓死我了。”
楚清晚道：“不算约，他听说我们要去瑞城，想与我们同行，去看看瑞城的风土人情，见一见文人雅士。”
林予不置可否，起身道：“王爷请周公子做客，走吧。”
墨景郁只觉心尖猛地被击中，酝酿出丝丝入扣的酥麻，眉眼不禁温软。
林予没答，低头抿茶，突然将茶杯猛地掷出，直取周默面门。
周默耸耸肩：“四处行走，难免结怨，没点功夫傍身，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林大人，这不犯法吧？”
办事的林予在隔壁客栈，一脚踹开了周默的房门。
墨景郁心中的不快卷土重来，下一瞬却又听她道：“我没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