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翊棠心情这才好了不少,轻轻地说:“以前,我真的没有留意到,你们男人生活得如此艰难。原来那天在楼梯间你之所以能迅速反抗是因为你早就提心吊胆地做准备了。原来如果你们走夜路时,遇到几个女人在身后走会这么害怕,甚至你拥有灵力都如此,而那些普通男人又得多艰难?”
陈月竹连着说了不下三十条的凭什么,宋翊棠听的太阳穴都疼了,她听着他的话,觉得每条都在内涵自己,骂自己,但明明她又不是那种女人。
并且他还开设了自媒体来传达他的心声。
“别难过了,你真的很优秀,我刚知道那个月谈说是你的账号,你千万粉丝里有我一个。”
这个世道对男人太苛刻了,他一直梦想着能够改变人们的想法,想要男女平等,解开贞操锁,解放男性。
宋翊棠勾出一笑,公司都是我妈的,开个证明有什么难的,“多谢关心,还有别的事儿吗?”
她是喜欢他,但若他不愿意,她不会强求。
所以他学习了新传想要加入报社或电视台,盼望着就够在新闻评论中表达自己的观点,但他上了大学才了解到,国家报社和电视台基本不允许男人进,能进入的男人都是有大背景的。
陈月竹听着她的话哭得更厉害了。
以他贞操锁被暴力开过一次过往,无论他认同这个贞操观念与否,都不能影响其他女人对他的评价。他其实也不是特别在意其他人如何评价他,他也想过一辈子永远不结婚,可是这段时间肿胀的下体被束缚的痛苦太难受了。
陈月竹有些蹦不住了,他是有着小高傲,他是不甘屈居于人下,但他也懂,错过了就没有回头路的道理。
“对啊,你评论时事时字字珠玑,在你这我能得到很多
“前几天那个事儿吗?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借着酒劲儿欺负你,喝了酒不是我的借口,我是坏蛋,别哭了好不好?”
“……”
“呜呜呜……凭什么,我凭自身的能力做到了主管,却总有人在背后骂我是狐狸精?”
于是他打算路线救国,在了广告公司做内容设计。广告的传播范围也很广,他变着法地和领导斗智斗勇,在广告中加入他的观念。一直到了今天。
“我真没想到那天的事儿这么伤害你,先说好,我绝对不是随便地就那么对你的,情难自禁,我一时没忍住,我的错,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然你打我一顿”
说他失败了吗?他的社群账户上有近千万的粉丝,没有买过粉丝。作为一个普通人,仅靠内容取胜的博主能有近千万粉丝已经是个奇迹了。他的内条内容下面都聚集了很多和他一样渴望被解放的男人,每当看到他们的支持,他都会格外有动力去传播平等观念。
“两三天吧,不一定,今天如果能交接好工作,也许明天就不来了”
“啊?不是。那…你是舍不得我走?”
“凭什么我们男人的身体就要被贞操锁禁锢着,只能看妻主心情才能解锁?”
陈月竹哭得更大声了。
说他成功了吗?他已经受不住自己的本心了,这些天他想了很多,他已经开始渐渐地接受能做人妾了。他已经快要被社会同化了,他动摇了。
陈月竹终于抬头,“真的吗?”
“你…你怎么了?”宋翊棠被他这一出给整懵了,手忙脚乱地给他拿纸巾,“来,擦擦”
就只能给你截止到当天,你的实习学分不要了吗?”
宋翊棠站着伸手试探摸了摸坐在椅子上月竹的头,见他没有反抗,把他轻轻搂在怀里,抚摸,“别难过,你有我呢”,边说边抚摸他的头。
“凭什么,女人大夏天都可以光膀子,男人露个小腿肚都能成为被骚扰的理由?”
“别哭了,我也没欺负你啊”
宋翊棠抚摸着他的背脊:“我从来不认为男生穿裙子就该被骚扰,错的是混混,不是你们。那些仅因为你是男性就忽略你名牌大学毕业,优秀作品无数,只会张嘴就说你爬床的人是垃圾,我就这么骂了,她们就是在喷粪”
“哎呦哎呦,我不是在孟浪,你…哭吧,发泄出来就好了,如果你愿意跟我说,我很愿意做你的垃圾桶”
宋翊棠明白,他是在说一部分人,深吸一口气,打断了他,问他:“你讨厌我吗?”
“还有几天走?”
陈月竹心里的那股劲儿突然被卸掉了,他觉得,他这些年来的坚持毫无意义。低着头,摆手让宋翊棠出去,没等她有回应就不受控地流泪了。
陈月竹摇摇头:“不讨厌”
“你们女人可以有好多个男人,为什么男人只能一辈子就一个女的?一妻一夫不好吗?呜呜呜……”
“不是……”陈月竹抽搭搭地挤出两个字就又说不出话了,他压抑太久了,从李佳那件事儿后就一直压抑,情绪绷到今天终于绷不住了。
陈月竹伸手紧紧抱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身上,放肆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