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司将军直勾勾地盯着他，一脸警惕。
不等董必达再说话，无声冷笑。
让人一下子，便感受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由于有天子的封赏，司府不再大门紧闭，不再待客。
见是董必达被训斥，都是一瞥而过，不以为然。
司将军不耐烦地低喝一声。
杀了司垚的，不是秦小满？
“董大人方才还说，董家在剑南道的制衣行被查封，我让陛下请你们提前交付冬衣，不是给董家找麻烦？”
堂堂大将军是瞧不起自己一介商贾的。
引来前来吊唁的人们，好奇地看了过来。
司将军沉默地点了点头，似乎不想多言。
“……”
在秦家别院刺杀秦小满的，不是司垚？
更别提司将军。
隔着老远，董必达便看到司府全府挂起白幡。
司将军大感意外。
皇商董家，哪怕冠以皇商，能与北境将士有关联的事不多。
董必达不由想到了董继祥的死。
行完礼节后，他看了一眼砖缝里未清洗干净的血渍，心中一悸，快步走到司将军的面前。
明显看穿了他想拿此事做文章。
他干脆说穿了。
董必达摆出一脸为难之色。
“董家无能，便早日将冬衣之事交由其他制衣行做，你大可以去向天子奏明实情，向我诉什么苦？”
马车朝司将军府而去。
比昨晚经过这里时，白布挂得更多。
就在他沉默不语时，司将军忽地眉眼一凛，神色肃然。
“司将军一语中的，在下确实是为此而来。”
董必达应声上前。
尽管董继祥闯了祸，但也是他的亲侄子。
昔日风光无限的司将军，此时两鬓白发如雪，眼神空洞地站在当场。
董必达一噎。
“今年各地灾情不断，突厥方面更是青黄不接，因此北境将士新增十万余众，冬衣新增二十万套……”
“提前交付？”
见司将军根本不上道，心中不免狐疑。
董必达感受到众人的轻视，脸上的苦笑更浓。
“说重点！”
“只是事关北境二十万将士，我不得不来。”
但董必达一眼便看到请了丧假的司将军。
董必达说了一通。
不仅如此。
“司将军，知道您家出了白事，还前来打扰您，实在是冒犯了。”
董必达报了名讳，便被小厮客客气气地引到了灵堂前面。
董必达知道，司府从不涉商，与他也无交情。
难道自己猜错了？
“还请司将军节哀。”
司将军不想说话，只能由他开口。
司府穿丧服的人很多。
“司将军可能不知，董家的麻布与丝帛，大多数来自于剑南道一带，可如今由于秦家在天子和长公主面前搬弄是非，董家店铺与制行全部停工闭店，在下担心交货日期会较往年晚一些。”
司将军不以为然地出着馊主意。
司将军终于正眼瞧了一眼董必达。
“你是指北境军服的事？”
否则，为何他提到秦家，司将军像个没事人似的？
“董大人，你到底想说何事？”
提到正事。
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莫过于每年军服供应。
“在下是认为，距离冬衣交付的时间有限，近十年没有别人承制过军服，比如江南李家，荣州秦家……他们自然不敢接这件差事，再加上今年灾情不断，也要提防严寒雪灾发生。”
听到丧报，他优先考虑董家的得失，却也暗恨秦小满。
“董家剑南道制衣行能不能解封，全看我这次猜没猜中杀手的身份。”
“董必达董大人前来吊唁！”
“冬服不能及时交付，是关乎北境将军御寒的大事，若你真有苦衷，我必定禀明圣上。”
“在下想请司将军为北境数十万将军着想，让董家提前交付冬衣，以防灾变。”
董必达阴险一笑，出了户部大门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