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予宁见着谢砚书方才委屈的模样,又觉心中过意不去,这本就是她挑起的,可偏生谢砚书这把自己放低的姿态又让她心软了几分。
室内的玉盘中,冰镇的葡萄褪去了方才挂着的冰霜,尽数化为了柔水一滩,吐出的蜜汁与盘中融化的冰水相融,因着热气儿而渐渐升温。
他与她肌肤相贴,隔着薄衫也能感知到他掌心滚烫的温度。
“欸!”
谢砚书垂首轻语,从薛予宁的角度看去,恰好可以瞧见他眼角处的荧光,眼眶微红。
白玉含羞,因许久未经清水擦拭,是以将将相碰时,立时便是一颤,娇花吐蕊,沾了些水珠,溢出的水珠溅落在了少年的手中。
“谢砚书,虽说这已过了三个月,可我身子向来弱,你可不能碰我。”
薛予宁想要回击,只是为时已晚。
少女的双颊泛红,鼻尖还挂了些汗珠,她双眸迷离,而在她身前的少年亦是脸颊腾上红晕,呼吸渐沉,因着顾及薛予宁如今怀了身子,是以不敢太用力,只是轻轻地从她脖颈处擦过。
她故作不解,轻笑着说到:“夫君这是做什么?我只是想让夫君与我共同小憩一会儿,可没让夫君做这儿事。”
“宁宁既是累了,那我便出去,不再打扰你了......”
“我说......反正你当心些便是,我应是没事儿的。”
“哦?”谢砚书眸间划过一丝明光,他稳了稳心神道:“可是是夫人方才提醒了我......三个月已经到了呢。”
谢砚书眼色微沉,他凝声道:“那夫人的意思是?”
学予宁小声开口,将头埋得极低。
薛予宁自顾自地躺在了墙壁的一侧,侧着身子,媚眼如丝,眼波潋滟。
谢砚书看着薛予宁眼中闪过的狡黠之色,他隐约能感受到某种力量的腾盛,可偏生薛予宁还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
薛予宁在心中打着坏主意,旋即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太阳穴,故作疲累得开口:“夫君若是不累,倒是可以再坐会儿,我可是受不住了......”
“你说什么?”
“提醒?”薛予宁一幅吃惊的模样:“我不过是沾了些冰水胡乱在你掌心里画上了几笔,夫君又怎会往那方面想?”
“我......我没说我不行。”
薛予宁又羞又恼,半晌才吐出了一句话来:“你......你快别说了。”
谢砚书忽而绽开了笑容,他眉尾轻轻一挑,左手已然搭在了学予宁的玉肩之上,滑腻的玉肤,像是块儿上好的和田玉,温润细腻。
他本以为谢砚书会进一步地索取,等到那时,她只要拿自己身子不适为借口,谢砚书定是不敢再继续。
看着谢砚书越来越近的脸,薛予宁忽而觉着自己上当了,尤其是在谢砚书解开了她的衣衫后,她才幡然清醒,谢砚书岂会是这般容易落泪的人,将将所作都是他装出来的。
少年护住薛予宁的后背缓缓将人放倒在轻柔的被衾之上,床柱的青幔被窜入房内的热风搅弄,室内入了风,非但没有褪去热意,室内的温度反倒是又高了些。
谢砚书方向从榻上起身,可身后人却一声轻唤,转而勾住了他的衣带。
“好......”
薛予宁这些日子一直在喝凝神养息的药,身子自是不差,将才所言也不过是拿来诓谢砚书的话罢了。
让你不给我吃冰葡萄,让你也尝尝心痒痒的滋味儿!
薛予宁转头便看见谢砚书,她的言外之意便是让他自己憋着。
“我能有什么意思?自是想让夫君与我一同歇息会儿,这大热天的,夫君不会还想做些其他的吧。”
闻听谢砚书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后,薛予宁强撑着力气,推开了谢砚书。
薛予宁躺在里边儿,假寐听声,一想到谢砚书现在的脸色,她便觉心中舒畅。
少年的手极为轻柔地滑过薛予宁的衣衫,三个月未与其相碰,如今被带着茧的手掌轻轻一触,她整个人都陷在了被衾之中。
薛予宁的话尚且未有说完,唇瓣上覆上的清甜让她心头一颤。
“宁宁方才不是说自己不想吗?”
谁知少年竟是突然停了下来,跪坐在了薛予宁的面前,他的声音像是带了些哭腔:“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强迫你。”
可她唇角的笑尚且未持续片刻,立时他便觉衣衫之外有人轻轻抚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