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出生在光荣孤立的前期,也不是什么有产者。
女仆并不少见,她们大多受雇于靠贩卖奴隶起家的“新钱”,宽裕的金钱促使他们在各方面向贵族靠齐,侍 从,纹章,口音,点点滴滴都削尖脑袋妄图跻身于上流社会。可我能一眼看处教堂的主要捐赠者是个“老 钱”。牧师从不称呼他们的名字,而是夫人,小姐,老爷这样的尊称。 小姐年方二八,玫瑰色的脸颊在金色 的发鬓下熠熠生辉,她和夫人的眼睛很像,友善中透着鄙夷,母女纤细的腰肢不足盈盈一握,皮肤白皙,冬 天会穿昂贵的大撇,夏天则是中国的丝绸。老爷肩膀宽厚,和夫人的娇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高颧骨下是浓 密的络腮胡,刀刃一样的鼻梁上架着单片夹鼻眼镜,他们在弥撒穿着黑色的礼服,恪守礼仪,只在微小的细 节上纹着象征家族的徽章。
我所在的军队以公子哥儿为主,大多带着仆人伺候, 没有什么比将一个贫穷的少年丢进一群富家子弟中更残 忍了,在最虚荣的岁月一无所有,穿着一成不变的黑袍看着他们以头衔相称,皮鞋和胸章闪闪发光。见面的 第一天他们就使唤我,伊诺克,倒酒,伊诺克,擦桌子。就连那些奴颜卑膝,皮肤黝黑的劣等民族奴隶都狗 仗人势的欺负我。骏马驰骋扬起的灰尘由我打扫,就像贵族日夜笙歌的担子由我们承担。他们不怎么祈祷, 大多数情况下我更像个男仆。早些年被压抑的欲望发泄的格外放纵绵长,脱离了父母管教的年轻人在一个晚 上叫来了七八个妓女,乳房被束腰托起,肉欲随着糜烂的香水喷洒在空气中,其中有个红头发的爱尔兰女 人,梦娜,附在一个满脸酒气的男人耳边,嘻嘻笑笑。男人抬起头,挥手示意门后的我进去“伊诺克,别偷 看了,梦娜邀请你加入我们。”
每个周日的礼拜是我最期待的时刻,我会借着帮牧师跑腿的名义走过他们身边,呼吸那股干净,隐约带着香 料味道,我得控制好距离,离得太远味道会消失,太近这对虔诚的夫妻则会用手杖把我推开。
维多利亚时期是浪漫的代名词,那是属于绅士和贵妇们的时代。 科技与艺术比翼起飞,蒸汽机带来东方文明 的神秘力量,昂贵的香料和茶叶从遥远的大不列颠领土源源不断的运送到珐琅彩绘的精致瓷碗里,穿着紧身 束腰的小姐握着刺绣扇子走在水晶大厅一睹蒸汽锤的威力,他们深色皮肤的仆人恭顺的跟在身后,亦步亦 趋。我们是无可置疑的世界中心,印度人为我们种植茶叶,秘鲁送来他们的黄金,我们的林场从加拿大到波罗的海,三千六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飘扬着女王的旗帜。那是属于英国人的黄金时代,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工业革命让每有产者赚的盆满钵满 ,成百上千的工厂日夜不休,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街道。
在神圣慈善的祷告声中,我永远的离开了这个小镇,唯一可惜的是没来得及再看看老爷一家。听说他们受到重创,曾今的贵族把女儿嫁个了散发着鱼腥味儿的暴发户。
父亲和母亲的记忆只剩下刺鼻的油烟味,他们在我六岁时感染风寒去世,出于某种时髦人道主义精神,牧师承担起抚养我的责任。抚养,指的是提供一个遮风的角落和数量不至于饿死的食物。牧师要求我称呼他为先生而不是父亲,他以维多利亚式的严厉教育我,最常使用的器具是一块大小与厚度和手掌类似,近一米长木板,我被要求伏在祭坛前忏悔,挨罚时保持安静。这种惩罚每周不间断,他会找出各种理由,不到一年我就 把七宗罪犯了个遍,简直十恶不赦。牧师僵硬粗糙的脸上两张肥厚的口,一张对我污言秽语唾沫横飞,一张 对捐赠者发出谄媚的奉承。这个单身的,丑陋的绅士热爱充满道德感的维多利亚时代,只有我知道他在礼拜 时偷瞄女仆的吊带袜。
我又惊又喜,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梦娜忽然把我的头猛的安进了她敞开的胸部,软白,女人特有的丰厚脂 肪包裹住我的脸,她手不安分的插进我的裤裆,一阵哆嗦后,我射了,“这是第五个被我弄高潮的牧师”梦娜炫耀的展示着她指尖的白浊,从邀请我的男人手里叼起一块硬币,“多给点,少爷,他那玩意儿小的可 怜,我差点没摸到”妓女含含糊糊的的讨价还价,哄堂大笑声差点掀翻了屋顶,男人冷笑着扯开我的裤腰, 把一杯酒全倒了进去,“认清你的地位,他说,不该看的别看,平民。这个词的发音是一个火辣辣的耳光, P E A S A N T,恶心的酒肉烂味儿顺着每一个字母从他嘴里传来,我
他们来自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每天沐浴,食物不重样,木炭要多少有多少,就连拜访上帝的住所都会乘坐 马车,带着三四个贴身仆人。维多利亚时代是属于他们的梦乡。 布尔战争的失败敲碎了这个水晶球,大英帝国的军队在殖民地上被荷兰农民的后裔打得落花流水。被战争狠 狠扇了一个耳光之后,内阁要求发展军力,既为了抵抗关系日益恶化的德国,也为了宣扬爱国情操。 在这样 的情况下,我凭着一腔热血,申请成为随军神父,其实我不算很虔诚,或者说我并没有那么善良。但随着成年礼的逼近,距离牧师把我 扫地出门的日子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