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青年站在台上，恍若唯一的光。
下一瞬，沈星澜微笑开口道：“说到这个，也要感谢我的学生齐俊。”
齐俊面色煞白一片，木头桩子似的定在原地，无法动弹，身边人的声音仿若都离得十分遥远。
颤抖，心虚，惊惧，惶恐，迷茫，各种负面情绪潮水似的没顶。
若是这次能够演讲顺利结束，完全可以想见，日后齐俊的学业会走得多顺利。
连续几天的闷气堵在秦准胸口，让他几欲发疯，他双目赤红，愤怒不甘在胸口激荡。
审核老师来了兴趣：“噢？是学生给你提供了灵感吗？”
坐在正中央的方正拿着笔，双手交叉垫在下巴处，眼神尖锐如鹰隼，几乎把齐俊从头到尾整个人看穿。
此刻他不再是审核老师的身份，而只是一起做科研的同僚。
“有什么不妥当？”皇帝笑呵呵的模样，似乎完全不当回事，“还是说，你不愿意花时间研究学习？”
“在重新改造机甲时，有个元器件不太灵敏，是我的好学生齐俊给我提供了思路。”沈星澜从口袋里缓缓拿出个热敏电阻，用充满赞赏的眼神鼓励齐俊，“还不上来说两句？”
全场视线全都聚焦到他身上，几乎是刷的下，乍然汗如雨下，齐俊怕得尿意上涌，抖如筛糠，软柿子似的站立不住。
凭什么？凭什么？！
所有人都觉得是天降鸿运，砸到齐俊头上，就连指导老师沈星澜都把舞台让给他，让所有人认识这个学生。
可到头来，白花了二十万暂且不提，居然连他最重要的事业重心都被架空转移！
齐俊踉跄着往演讲台方向走了一步，他觉得自己像是滩水，快要在众人灼热视线里化掉。
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今天这场局是他的手笔，他花大功夫大心思请这么多人过来观摩，只是为了将牧野踩到人生低谷，然后再以救赎者姿态出现，拯救他，让他彻底离不开他。
二楼空气中暗流涌动，而一楼学术氛围良好。
背后是张偌大折线图，淡蓝光屏浮现半空中，其余地方全都黑暗一片。
本就魂不守舍的齐俊感受到视线，有些心惊肉跳。
“好。”皇帝眯着眼继续望向演讲台，此刻台上正在举行结束发言，“那就这么定了。”
乍然一顶帽子扣过来，秦准被堵得噎得慌：“当然不是。”
听完这个问题后，沈星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朝齐俊方向看了眼。
作为指导老师，沈星澜站到演讲台上，言简意赅，从理论出发结合实际简单聊两句。
忽然换人，不太妥当吧？”
目光所及之处，台上的老师犹在朝他温柔浅笑，还对他伸出手，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
观众席上的方正犹如冷面阎王，像是在审犯人。
问话的老师见齐俊紧张，特地放柔语速：“你能简单说下你是怎么发现热敏电阻对机甲的影响吗？”
三言两语间，如此大的权力便被轻易交接。
刘平轻轻推了他下，艳羡道：“老师在等你，你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他是真切好奇，问完问题后，他特地加了句：“牧老师。”
有老师忍不住问：“为什么两个相同款式机甲，除了能源外，其余武器火药还有性能方面损耗也差距悬殊呢？”
秦泊淮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一贯如此，如非必要不发言。
他嘴唇一张一合，可齐俊却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