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玥抱着托盘,面无表情地站在角落里。
有时候他会心中惶恐,只怕这一切都是大梦一场,醒来后怀中空空。
开心时他唇角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愤怒时他簇起的眉头、惊讶时他桃花眼中的波纹、羞怯时他面颊上的绯红……
但就算是如此熟悉,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进行过深入交流,在他的心里,佟容仍然是谪仙一样。
年轻的爱人总爱要一些小奖励,当然,这种「坏习惯」完全是被惯出来的。
孟玖月一惊,拽下玉佩就要还给他。
比如此刻。
想到这儿,孟玖月干脆地道:“这玉佩贵重,你好好收回去,我才不稀罕要!姑奶奶名字叫孟玖月,只说一遍,你记好了,滚吧!”
越是幸福,越是恐惧失去……
宁玥:好生气!
桩桩件件,每一个点滴都被他印在了心间。
对于自小就在佟府中,也算跟着二人一起长大的宁玥而言,柴山除了一个皇帝的身份,没有半点能配得上自家小郎。
佟容捧着茶杯,笑着瞄了一眼柴山,眉目含情。
柴山立刻把脸凑上去。
这么长的日子里,他却总是看不够佟容,总是嫌弃呆在他身边的时间太短,而每次的分别时间又太长。
柴山听不见宁玥的腹诽,此时此刻,他正一边看着不怎么要紧的奏折,一边享受着和容哥哥黏在一起的时光。
宁玥最近心情很不好。
算一算两人从小到大互相陪伴的时间,即使减去他夺嫡时不得不分开的那段日子,也有十多年的光景了。
“小山,腰酸,你来帮我捏捏!”
里来寻自己!
在自家菘菜被野猪拱了之后,照顾菘这件本该属于自己的事情也在一步步被野猪挤占。
正在他心中又平白无故生出两分惶恐之时,佟容突然轻声一唤,将他拉回了幸福的现实中。
就这样的人,凭什么娶自家艳绝京城的小郎!?
身边的小宫女倒吸了一口凉气,被帝后的互动甜得不要不要的,羡慕地小声道:“真好!我看着陛下和娘娘在一起,就觉得这有情人每天的日子可真是美!”
有些地方甚至比自己做得还要好……
他是那么熟悉佟容,熟悉到对方哪怕一个抬眼,一个停顿,他就知道佟容是要做什么。熟悉到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在脑海中准确地勾勒出佟容的音容笑貌。
白左左朗声一笑,手上动作快如残影地将玉佩挂在了孟玖月的脖子上,利索地翻身下车。
孟玖月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祖母绿摔了出去,扯着帘子怒骂道:“滚!!痴人说梦!!”
从小就不讨人喜欢,阴沉、不爱说话,琴棋书画都不出色,长相也是平平无奇,一身武夫的腱子肉倒是练得好,跟个莽夫一样。
佟容宠溺地笑了笑,无奈地亲在他的额头上。
那青年却已跑远,只留下一声响亮的炸雷:“你等着我去娶你啊!!”
“小山!”
佟容有些口渴,喉结微动,还没有出言唤人,在他旁边的柴山便已经观察到了这个小动作,倒水、端茶,一气呵成。
宁玥:更生气了!
……
偏偏菘很快乐,野猪也照顾得十分尽心尽责,完全挑不出一丝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