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好好对她,我会一辈子远远看着。她永远不会知道我喜欢她,不会知道我的存在。可你没有做到,那抱歉,你出局了。”齐扉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黑眸注视着暴雨中的路明,“这是,你最后一次打扰她。”
徐枳穿着一件白衬衣,衬衣很大,遮到了腿,她里面还是睡裙。头发慵懒的披散在肩头,下巴放在膝盖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注视着他。
齐扉脚步顿住,看了徐枳片刻扭头看窗外暴雨,片刻又转回来,黑眸中浸着笑。石头落了地,彻底的放心了,一步步走向徐枳,“如果是我动手呢?”
“在齐老师说,‘睡吧,扉哥在’的时候。”徐枳的声音微哑,有着刚睡醒的惺忪,她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看一楼的齐扉。
“你知道,因为那条蛇她做了多久的噩梦吗?”齐扉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取了一支咬在唇上,低头修长的手拢着打火机,咔嚓一声,金属打火机卷起火苗舔上了香烟,他吸了一口烟雾,半晌才吐出去,“你对她的喜欢,从来都是你能得到什么。不惜伤害她,去满足你的私欲。这是喜欢?喜欢她还是喜欢你自己?你真该庆幸,这是法治社会。”
齐扉心里一咯噔,完了,脚步顿住,半晌才发出声音,“醒了?什么时候醒的?怎么坐这里?冷不冷?”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徐枳?”路明嗓子里仿佛卡了刀片,每一个字都说的艰难,他站在暴雨中死死的盯着齐扉。
齐扉嗤笑,道,“若不是她之前喜欢你,你早死八百回了。我是因为她,才容你走到今天,她是你的福星。”
路明一步步退出了院子,没有意义了,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齐扉认识徐枳十几年,并不比他时间短,齐扉对徐枳很好。徐枳有的是人爱,她优秀,有很多优秀的人爱她,徐枳有的是人心疼。
齐扉听到车声响起,随即引擎声远去。他垂下睫毛,压下眼底刚刚浮现的戾气。扔掉烟头取了一把伞撑起来走出屋门,走到院子脖子上夹着伞,若无其事的把密码改了回去。
“跟你下楼的时候,我想,如果他敢动手,我会送他进监狱,未经允许私闯民宅。”
不是女朋友,她是太太。
她睡眠很浅,齐扉起床的时候,她就醒了,但她没有睁眼。她听到开窗的声音,冷风掀起窗帘,卷进了房间。
“正当防卫。”徐枳抿了下唇,说道,“可这个官司就很麻烦,房主是我,我必须要出庭。你凌晨在我家,根本洗不清。我们的关系就要被迫公开,我不想现在公开,我想再稳定一点,水到渠成的时候。
齐扉抽完了一支烟,烟头熄灭,他捏在指尖上,屈起的手指关节缓慢而有节奏的敲了下门框,道,“结婚请帖就不发给你了。”
“你们……要结婚?”
齐扉再次吐出白色烟雾,拿下烟随意的弹了弹烟灰,烟灰飘落湮灭在雨水的潮气中。他才不会去教别人爱他的女孩,到此为止,“你以为我是因为她针对你?”
风卷着雨呼啸着席卷大地,天空昏暗,整个世界潮湿的雨。
“下个月领证,婚礼可能要放到明年了,得筹备,我想跟她办一个盛大的婚礼。”齐扉语调淡淡,居高临下看着路明,“还有事吗?”
那天晚上,他们被打了,打人的是徐枳家寄住的一个男孩。他们不知道那个男孩叫什么,跟徐枳什么关系,只知道他长的瘦高,下手极狠。一个人单挑他们全部,他们被打的很惨。那场打架成了他们那群人好几年的噩梦,后来都绕着徐枳走。
路明直直看着他,他那时候算是孩子王,带着镇上的一群孩子上天入地。他们团伙有个小孩捡到了一条蛇,有人出馊主意说去吓唬徐枳,看徐枳会不会大惊失色。徐枳平时太高冷了,高高在上。
她跟在齐扉后面下楼,她不知道路明为什么能进来,她听了很长时间。
走回房子,他把雨伞撑在玄关处,抽纸擦了擦手上的水。脱掉外套,抬腿往楼上走,看到坐在楼梯上的徐枳。
院子大门被风吹的重重关上,发出巨大声响,齐扉蹙眉,连门都不会关?铁废物。
齐扉喉结滑动,开口时,嗓音有些紧,“喝水吗?我去给你倒水。”
漫长的沉默,路明抬起头看二楼的窗户,那里的窗帘拉着,他往后退了一步,他说不出任何话。
齐扉打碎了他最后的那点幻想。
齐扉忽的就笑了,他笑的眉眼尽显张扬,“路总,记得小时候你挨的那顿打吗?你们拿蛇吓唬她。我想,打的那么狠,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暴雨像是瀑布一样冲击着地面,拍到人身上隐隐的疼。
齐扉这个男人吧,傻的可以,他能再傻点吗?不是精明的齐总吗?不是沉稳聪明的齐老师吗?为什么可以这么傻?就是个傻男人。
说不出什么滋味。
路明没拦着,他觉得徐枳害怕的话,可能会向自己求助。徐枳是漂亮的妹妹,整个镇上的人谁不想当她哥哥?
最后一次了,忍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