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让自己的看起来友好一些,缓和着自己心中的那股郁气与躁动。抬手轻捻着姜凉的眼角,直到那块的皮肤纹理泛着淡粉色,荣嵊才放人上了楼。
荣嵊依旧是在犹豫。他在想贺子宁的到来是不是和姜凉有关系,是不是姜凉又想跑。
别墅一楼的气氛莫名沉默下来,只有姜凉还在那里默不出声动着筷子,自己成为了一个局外人。
哪里是喜欢的人,明明是第一个爱的人。喜欢是年少谈及的。爱是成年人谈及的。
姜凉前脚上楼,贺子宁后脚进了别墅大门。
“让他进来。”
“这是荣家,再怎么样,他也不敢在眼皮子底下动人抢人,连他父母看到你,都要给你一份薄面的。”
荣铭舟是先生,荣嵊自然也就是荣小先生了。
荣嵊拉住了姜凉的手腕,他的脸色无常,一双眼睛无神,姜凉歪着脑袋,轻声嗯了一声,他在询问荣嵊为什么要拉扯他。
指东就不会往西走,说一就是一。
想起来这个玻璃花房,又想到别墅后面的那条玻璃走廊,荣宅里的佣人都羡慕的很。
“那是…”贺子宁前进的脚步一顿,引导的佣人听着贺子宁的话往他疑惑的地方望去。
“你在胡说什么东西?”
三十五岁的人的优点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云淡风轻却又掀起惊涛骇浪。与荣嵊比起来倒是沉着冷静不少。
上次他抢了贺氏准备签订的一个实验室,虽然没有重创贺氏,却也拿走了贺氏努力了两个月的成果。
盘。如果他想带走姜凉的心思还在,那么他这次就会下狠手。
“那是荣小先生给姜先生种的玫瑰。”佣人轻快着答道。他们不知道荣小先生和那位姜先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荣小先生对姜先生恩爱的要命。
玫瑰盛开在玻璃房中,盛开在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中,盛开在贺子宁的眼前。
别墅的房门被打开,荣嵊连外套都没有搭一件靠在门口,白衬衫的袖口被他解开折叠到臂弯处露出精壮的小臂,那丹凤眼狠狠盯着站在那里胡说八道的贺子宁,恨不得把那人按在地上打一顿。
荣嵊放下筷子,单手拄在桌上,支撑着自己的下巴。时不时看姜凉一眼。那人坐在那里细嚼慢咽着被筷子夹着的小笼包,对于贺子宁的到来居然没有过多的表现。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荣铭舟侧头看着坐在那里正在做心理斗争的荣嵊,又看着坐在荣嵊一侧依旧吃着早餐的姜凉,最后叹出一口气道。
姜凉是跑不掉的。
荣家的别墅大门与住宅还有些较长的距离,贺子宁自己开着车来,也没有走多远的路。他在荣家佣人的引导下在荣宅的一侧停车。
这话无意中捧着荣嵊的地位,暗示他—贺子宁不会有机会带走姜凉,荣家的地位放在那里,荣嵊的身价摆在那里,无论是什么行为,都不会对荣嵊构成威胁。
泛黄的头发、开朗的笑、露出的虎牙、平整的校服。
“姜凉上去。”荣嵊冷声道。他起身活动着被自己支撑着有些发麻的胳膊。
“你,”荣嵊对上姜凉的目光,一时之间说不出其他的话,最后摸着鼻间,缓和语气讪讪说着:“我一会上去找你。如果无聊,书柜上的书你看着翻阅。”
姜凉闻声不经意扫视一眼,目光落在荣嵊手腕处的红绳,那上面还坠着一只虎头。他默默放下手中的筷子,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擦拭完沾着油的嘴角,拉开椅子准备上楼。
贺子宁拿着照片走近荣嵊,眼神却痴痴盯着照片中那个放肆大笑的高中生。
爱比喜欢要深彻,贺子宁不就是在说荣嵊没有那么爱姜凉吗?
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莫名其妙多出一块与别墅相连接的玻璃花房的确有些违和感。只是花房里的花因为照顾的人的用心,盛开的灿烂又盛大、玻璃也阻挡不了它们的娇艳欲滴。
照片中的两个人,一个是苏子儒,一个是荣嵊。
“你看这照片被你保护的这么好,难道不代表你珍视这个人吗?可现在睡在你身侧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怎么是胡说。”贺子宁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相片,整张照片看起来很新被人保护的很好。
这句话哪里是对荣嵊的称赞,分明是嘲讽,连本来引导他的佣人也听出了话里的那些刺头,忍不住冲贺子宁默默翻了一个白眼,神色也严肃了一些。
的确要知道贺子宁的想法。
他总是对号入座得很快。鼠灰色西装包裹着他有力的身材,又毫不掩饰着三十多岁人身上的沉稳。他嗤笑一声:“你们荣小先生可真是深情,这是他第二个喜欢的人吧。”
紧促的门铃声再次响落在别墅中,保镖站在启动大门的开关旁,这些行为无意中催促着荣嵊下决定、吩咐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