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谢氏在边上瞧着,到底还是心疼自家兄长。
谢知的事情族里早就不满了,先前是有个更紧要的谢琅玉在前边,这下谢琅玉成婚了,谢知就更招眼了。
方才青云回来了,她连忙叫人去衙门里给谢知递话,谢知是马不停蹄地就回来了,结果连个衣摆都没见着的。
叔祖母脸色并不好看,还是对谢知道:“就是把正哥儿认了,也并不妨碍你谢知再娶一个妻子,你自个好好想想吧。”
大谢氏再要讲话,叔祖母如何又瞧不出来,就别着脸,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若是真这么打算的,我也不讨嫌了,早早就把正哥儿过继过来,这么没名没分的,我替哥儿难受。”
里直泛苦,瞧了一眼边上的谢知,见他面色沉郁,只得自个出头,强笑道:“叔母,长兄如今衙门里繁忙,望舒也年纪大了,他哪里顾得过来啊……且,不是,还有正哥儿吗?”
今个正哥儿也来了,大谢氏正想叫人去把他抱来。叔祖母却摆摆手,看着谢知笑道:“别拿这样的话来搪塞老身了,我已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嫂子就更不必讲了,如今清醒的时候少,但我只要一见着她啊,她提起大郎君的婚事就要落眼泪,后悔当年娶了那家的女儿……她一把老骨头了,难受也只得自个流泪,不好讲话,我瞧见了却不能装作没瞧见……今个,你就在这,给叔母一句准话,也给你母亲一句准话,你这大房,你日后就打算过继了?不娶继室,不给嫡支留个后了?”
谢知叫她一连串的话压得张不开嘴,他在衙门里是说一不二朝廷命官,旁人同他讲话都要再三掂量,可在这就叫人问的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他一张肃正的脸摆惯了,现下想讲两句软话都讲不出来。
边上便又年轻媳妇去给叔祖母顺背了。
世家名门,家中嫡支独一个女郎,家长常年叫一个外嫁的姑奶奶帮着打理,讲出去旁人都是要笑话的。
大谢氏心中也愧疚,连忙道:“晓得的,晓得的,本想着等他过了六岁生辰,拜别了生身父母,再留在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