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饭桌上周酌虽然被饿得半死，却也拘谨着小口慢食，正悄悄地把桌子上的肉往自己碗里夹时，周可真一边划手机一边通知她：“明天去霍逞那一趟。”
周酌应了一声，出门的时候听见周可真说：“半小时。”她就在脱离周可真视线之后开始飞奔。
周可真见自己说完周酌就放下筷子了，皱了下眉头，“又耍什么脾气？”
不同于周可真，霍逞花样总是很多，她每次从霍逞那间公寓回来总是要休息好几天才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周酌很漂亮，从前十六岁的时候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周可真现在还记得他把周酌按在包房沙发上时，她像小鹿一样惊惶的双眼。只是摸到她大腿，眼泪就已经流的止不住了，一边推他一边喊“哥哥”。这几年就是令人心悸的顺从，仿佛你干什么事情都可以被允许，事实也确实如此，周可真不无骄傲的想，周酌生在周家，而自己是周家的主人，周酌只能属于他。
周酌还在想之后那几天要怎么过，再加上周可真从小被教育轻声细语才是大家风范，所以她完全没听见这句带着愠怒的呵斥。
周宅的布局和现代的住房不太一样，浴室离得很远，她又怕洗完澡跑过来身上有汗，让周可真抓到错处，只能尽可能节省时间。
事实证明周酌多虑了，周可真从没闻到过这样的烟草味道，只当周酌外出乱跑不知道在哪沾染的，“再去洗个澡，洗不干净以后就别出去了。”
周可真示意周酌上床，她就乖乖脱鞋，坐在床上之后就看到周可真皱着眉头看她，他总是喜欢皱眉，让他看起来不只是清冷，更加凶了。
“去....”
见周酌不进来，周自新从大门后绕出来提醒。
“叫厨房给她做顿饭吃。”
就算是翻新了，周酌呆着里面，甚至只是在门口站着，都觉得被那股腐朽的气息席卷，浑身汗毛都要立起来。
周可真不知道是真看报纸还是假看，她这么细微的动作都能看见。周酌暗暗叫苦，早知道中午买的那根糖葫芦就不嫌山楂酸扔掉了，到现在连口饭都没有还要被罚站。
“什么味道？”
“加上我等你回家的时间，一
“小姐，少爷等您良久了。”
说是民国的时候建的，后来打仗损毁的七七八八，周可真他爷爷花了大价钱翻新的。
她十六岁那年被周可真拽上床，到现在二十一岁，被他当作物品一样送给各种男人以换取好处。其中时间最长的嫖客就是霍逞。
她只能小声的说一句，“对不起。”
周可真看着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然后又觉得自己的犹豫没有意义，起身走进内室的时候，叫周酌跟着。
周可真不喜欢别人跟他找借口，或者做辩解，凡是他已经认定的事情，任何解释都会让他更加生气。所以周酌面对他刻意刁难一样的要求只能道歉。
周酌不知道站了多久，脚都麻了，忍不住偷偷倾身，想稍微动一动脚。
“上哪去了？”
“没有。”
“呃....”周酌后知后觉的想起那根白嫖的烟，但是她明明洗澡了，换的衣服也是熏过香的，她自己装模做样的低头闻了一下，“没什么味道啊？”
周酌认命的点头，随着周叔往里进。院子本就大，周家历来又拿腔拿调的立规矩，归家要先净身，换衣，又不许急行。等她真走到周可真面前的时候，又过去半个多小时。
“碰见什么人没有？”
“市行大街那边的中心广场，小姐去看了场电影，然后去电玩城了一趟，下午一直在广场坐着。”
周酌刚想回答就被不远处的杨舒打断了，她才意识到这问题不是问给她的。
周酌本来还为裴嘉提心吊胆了一下，但杨舒好像因为开车太慢导致她被周可真刁难心怀愧疚，对于裴氏兄弟只字未提。
那人坐在之前周昶坐过的太师椅上看报纸，见到周酌站在面前也不说话，只透过金丝框眼镜冷冰冰的看了她一眼。
周自新是周宅的管家，已经年过半百了，是周可真他爸以前在部队的下属，本来是不姓周的，被周昶雇佣之后就改了姓，这院子里都叫他“周叔”。
她没吭声，仍嚼着嘴里的东西，只是突然觉得没什么胃口了，放下筷子就低头瞅着实木桌发呆。
周可真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就算违了门禁也只是罚她站，现在又主动让给她做饭吃，周酌直觉自己又要有用处了。
等到周可真用手上的扳指叩桌子的时候，周酌才如梦初醒似的抬头看他，眨了眨眼没说话。
周酌着急，一直没来得及看时间，等回到堂厅内室的时候，周可真从桌子上的工作资料里抬头盯着她，冷冰冰的说：“迟到七分钟。”
她一边开心这股烟味可能让周可真败兴，让她免于一场折磨，一边又害怕周可真识破她抽烟的恶行惩罚她。
“出去一天玩野了？连个站相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