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前后后其实自杀过 2 次。就初叁一次，高叁一次，因为什么你大概可能也猜得到。我那个时候太小了，以为经历了一些不愉快，天就要塌了，其实好像没有。还好我当时没死成，不然就见不着你了。”
“就正常上大学啊，虽然大学生活也不太愉快就是了……”
“没有，就是没想好怎么夸你。”你太厉害，厉害到我脑海里都无法准确地一个词来与你相配。“如果早点遇见你就好了。”末了，他有些惋惜地叹气。如果早一点遇见，是不是就不会吃那么多的苦，是不是好歹在吃苦的时候还能多一个人陪着。
“而且那段时间多谢瞿医生，我每回熬不下去的时候，他会告诉我，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我的路可能比其他大部分人要长一点弯一点，所以走得会比较难比较累，但是也因为这样，
按理说这些东西应该都是要保密的，但是可能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一件大八卦。然后不知道就怎么传开了，再然后就变成一种氛围上的孤立？
“当然，我会这么说，是因为我是从过来人的角度回头去看。
“我不用以后更甜，我不贪心，能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我本来鼓足勇气，是想让自己体验更多的情感，结果好像总是在碰壁。读研的时候被导师压榨，工作的时候被领导揩油，这都是挺常见的事情了，我觉得好像也不值得一说。”
“嗯——”孟惠予笑了笑，开始回忆起他所说的那个时段的生活，“其实没有瞿医生说的那么惨。我的生活轨迹很正常的，就是上大学、读研、工作，没什么太特别的。”
当时有个男孩子追我来着，知道这件事之后还在学校表白墙骂我勾引他。我后来想了很久，可能就是不甘心喜欢了我这么一个在他看来家世不太清白的女孩子吧。
孟惠予眨眨眼，对自己这段时光的评价是“一个普通人的普通阶段”。
是之前所说的那些都只是最惨痛的一部分，而剩下的一切她都自己消化了？程述在每一次吃起她早起给他准备的便当，将一切都过得与常人无异时，他都会想，她是怎么重新活过来的。
可能人生就是需要哭着往前走吧，哭着哭着就走远了，哭着哭着就长大了，哭着哭着也就遇见了很多值得笑的事情了。”
“我觉得不好。”孟惠予却立马反驳道，“早一点的我很脆弱很无力，你也还年轻，没有义务去拯救一个濒临破碎的我。我有自己的修复力，虽然修复得很慢，但是现在不是修复得还不错嘛？”
从前孟惠予说遇见他很幸运，现在看来，应该是自己比较幸运才对。程述低头感慨，想起瞿远舟那段话，这才懂得了他那些关于她的形容词，到底分量有多重。于他而言，化作五个字便是，珍重再珍重。他的心好像软作一滩被月光照亮的水，只倒映出她的身影。
她想起之前重新拿起裙子、重新试着去接纳两性关系的自己，以长大之后的她的眼光去看，很是怜爱，也很是感谢当时自己的咬牙硬撑。
程述有些喟然，康念慈和瞿远舟都说她很勇敢，他也已经想象过了她的勇敢，然而这勇敢的程度还是超出他预料。他没想到，回忆起那些生命中的至暗时刻，她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带着对过去的慈悲。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变得格外渺小。
走过之后尝到的果实也会比别人更甜一点。”
孟惠予笑嘻嘻地用头去顶他的下巴，想让自己更加听清楚他的呼吸。她笑着，想了想又说，“不过现在说起来很简单。当时也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想开的，走了不少弯路呢。光是重新穿上裙子，学会正常地面对男性，就费了很大的功夫。”
“那这个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程述牵起她的左手，抚过手腕内侧的一道道伤痕。她平常有戴手表的习惯，都将那些伤口遮住，因而不太容易发现。
再后来就是谈恋爱被人家嫌弃我太保守、不够爱、碰不得、性格奇怪……反正挺多理由的。
“怎么说？”
“那你高叁毕业之后呢？”
当时的我其实也很辛苦的，比较敏感比较容易受伤，这些很普通的经历会因为我的病而被我放大，所以也确实找瞿医生哭过很多次。
你知道，大学生肯定不会像初中生那样再扔你作业本或者有意无意地朝你泼水啊什么的，主要就是语言暴力了。
“程述，你怎么不说话？”孟惠予仰头去问他。
孟惠予任由他的指腹划过那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痕，缓了缓之后开口才告诉他这些伤口背后的故事。
程述揉着她的发尾，犹如品鉴一件珍宝。“嗯，他说得对，以后都会更甜的。”
掉了几层皮，还好最后得到的是还不错的结果。
“我体质比较弱嘛，军训一直往校医院跑，错过了最佳的交友时期，总是独来独往的，大家就觉得我挺清高的。其实这些东西我之前都经历过，所以没觉得怎么样。后来有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要统计家庭信息，就有个人知道了我们家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