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半载的清邬院一打开便烈火燎原,两个人衣服一路走一路掉,用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诉说思念,尚未走到床榻,火势便烧的压不住,低喘和短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烧的长夜欲明,春花欲燃。
雪衣心事被戳中,这回没法反驳了。
屏风倒了,桌子歪了,到了后来帐子扯的撕裂,窗牖被撞开了半扇,漫天的焰火炸在了头顶。
“没有。”雪衣摇头,“之前雪崩,你的伤势如何了?”
圣人都赐了婚,这下谁也不敢再提雪衣同崔三郎从前的婚事,在场众人从前即便有微词的,此刻也不敢再提。
“圣旨已经下了,你这回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崔珩大大方方地揽着她的腰,“再说,你就不想我,那今早去城墙偷看的是谁?”
随着女使去了前院。
雪衣鬼使神差没再反驳,低低地嗯了一声,随着他一前一后一起回去。
许是饮了酒的缘故,他今晚眼神烫的惊人,扑面的酒气熏的雪衣也有点头晕。
“两个带着长幂篱从头遮到尾的女子,我就是想认不出来也难。”崔珩笑了。
眼前的一切完美的太过不真实。
“已经好了。”崔珩淡淡地答。
一抬头,正对上崔珩眼中的笑意,她才破涕为笑。
果然被他发现了。
雪衣走着走着,脚步便慢了下来。
接了圣旨后,阖府大宴了一场。
再一看,那堂前站着的仿佛是个文官。
“登徒子!”
抬头时视线一碰撞,夜晚忽然燥了起来,等眼神再移开,脚底的步子不知不觉加快了许多。
“怎么了,嫌弃我?”崔珩发觉了那道打量的视线,回头问道。
雪衣脸一红:“你……你看见了?”
焰火绚烂的时候,雪衣仰着脖子抬头向上看,眼底流光溢彩。
“没人了。”崔珩声音沉的有些沙,“再说,我们如今已经赐了婚,未婚夫妻,半年未见,小叙一场有谁会说闲话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
那双眼沾了酒意,似笑非笑的,搭在案上的指关节也一叩一叩的,敲的雪衣忽然心慌了起来,砰砰直跳。
九死一生,如何能没有呢?但崔珩什么也没说,只拉着她的手搭上衣领:“不信?不信你就跟我回去好好查验查验。”
这场焰火是为了庆贺大军归来,足足燃放了六场,整座长安城亮如白昼。
宴罢,雪衣微醺,崔珩脸上虽看不出什么,但雪衣觉得他应当也是薄醉,否则不会还在桌上时便时不时地瞟她。
雪衣鼻尖忽然酸的厉害,忍着泪意接下:“民妇拜谢皇恩。”
等停下来时,雪衣撑着被捣的酸软的双腿忍不住回头:“当初雪崩的时候,听说你被冲到了峡谷底,你是如何回去的?”
难不成,这是……雪衣忽然想到了一个念头。
“陆娘子快接旨吧,崔将军立了大功,圣人论功行赏后额外要封赏,可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一不要金银,二不要田产,只求了一道赐婚的圣旨,请圣人指婚,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荣光!”翰林承旨乐呵道。
果然,等散完席,刚走出寿安堂,到了柳林边,崔珩便揽上了她的腰,箍着她往清邬院去。
雪衣连忙缩手,忍不住腹诽,这半年,他可是一点儿都没变。
“没有遗症?”雪衣仍是不放心。
“会被人看见的?”雪衣边走,边悄悄伸手去挣。
她一过去,才发觉满屋子乌乌泱泱的,所有人都到齐了,崔珩也在,正站在左前方,笑意看她。
方才一直人多眼杂,雪衣不敢直视他,这会儿借着廊下的风灯,她细细打量了一遍,发觉他黑了一些,轮廓更分明了,身材更劲瘦了,整个人看起来比之从前更为成熟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