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闹。”雪衣心生委屈,“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动我,可是我想的很清楚了,我不怕。”
数着数着,她鼻尖开始泛酸。
“不但是,还是个贤妻。”崔珩笑了笑,握住她布着针眼的指尖,“做了这么多东西,手疼不疼?”
可崔珩自以为这是在为她好,但他若是不在了,她毫无念想,下半辈子更是没法支撑,倒不如留个骨血在。
“那你不许骗我,你这回再骗我,我就……我就彻底不理你了。”雪衣抬起头,话一脱口,才发觉这回他即便是真的骗她,她也没办法再同他生气了,眼泪唰的便掉了下来。
崔珩原本就对雪衣没什么抵抗力,今日雪衣刻意迎合他,他更是无从招架。
“会没事的。”崔珩回抱住她,从喉间低低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本就难舍难分,一吻更是一触即发,气氛一下子便乱了起来,齐齐地往后退,抵到了窗子上,吻的愈发深重。
她亲的毫无章法,时不时从他唇上滑到下颌,崔珩渐渐控制不住,伸手按住了她的肩:“不要闹了。”
时间过得很快,终于等到临出征前的最后一晚,才有了转机。
“还没走呢,你自己吓什么自己。”崔珩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现在就哭成这样,我若是真的断了胳膊,断了腿,你是不是得哭昏过去?”
他们之间现在差的不过就是一纸婚书罢了。
崔珩没想到她会主动挽留他,双手撑在她身侧,片刻没动。
“你不许说晦气话。”
“穿不完也没事,总比没有的好。”雪衣闷闷地数着里面的东西,“我给你准备了棉衣,护膝,羊毛鞋垫,你爱干净,贴身的里衣也带了十几件,还有各种治外伤的药,金疮药,止血药,补气的药……”
他如此克制,应当是害怕回不来,打算给她留条后路。
“那也不用做这么多。”崔珩笑了,“你做这么多,穿三年也穿不完。”
这一晚,雪衣正在为崔珩收拾行囊,东西已经大半整理好了,她正准备叫人来搬运的时候,忽然发现崔珩不知何时来了,正倚着门打量她忙碌的身影,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情。
“没有。”崔珩走过去,拿下了她的手,“我只是觉得我们好像夫妻似的。”
雪衣明白之后好几次想找崔珩敞开说清楚,但每回刚一提到,崔珩便岔开了话题,对着她愈发收敛。
雪衣说到后来,已经哽咽到开不了口,她吸了吸鼻子,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总之,你一定要回来。”
但她越是懂事,崔珩便越不能害了她。
陆雪衣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但一到了关键时候,比谁都坚定,先前义无反顾的离开是这样,现在冒着风险同他在一起也是这样。
雪衣一想明白,心里酸的厉害。
“不许走。”雪衣伸手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
雪衣着急,连忙踮脚捂住了他的嘴。
二表哥这分明就是不想动她吧。
她实在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只能准备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直到他含的重了些,雪衣唇边溢出了一丝声音,崔珩才忽然回神,骤然从她身前抬起了头,沉沉地喘了几声。
崔珩偏头,吻了吻她掌心,紧接着,一低头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嗯,不说了。”
“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出征,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崔珩揉了揉眉心,唇边还带着水光。
雪衣一开始以为崔珩真的在担心伤口会崩,可后来他的伤明明好了,脸色微青,涨的惊人仍是不肯动她,雪衣才意识到不对劲。
“不疼。”雪衣蜷了蜷指尖,“除了我,这里还有女使做的,卢娘子也帮了不少,大夫人也送了一些来。”
“看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雪衣被他一动不动的眼神看的不知所措,连忙伸手挡住自己的脸颊。
雪衣被他一提醒,脸颊微微红了,小声地辩驳:“难道不是吗?”
雪衣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干脆直接仰起脖子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