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什么?”崔珩认出了那是雪衣,叫住了她。
雪衣原本还在替他上药,慢慢地心神不宁,觉得自己仿佛天上的云,被大风吹的没了形状,又好像一团软泥,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全靠后背倚着他前胸才没滑下去。
“没事。”崔珩唇角勾了勾,有意调侃她,“我是怕待会伤口崩开。”
崔珩盯着她散开的衣襟提醒道。
“怎么了?”雪衣忽然被松开,眼中的雾气还没散。
“嗯。”崔珩故意道,拉着雪衣的手搭到他背上,“你帮我换药。”
雪衣信以为真,连忙替他解了外衣。
崔珩被她一捶,忽然闷哼了一声,雪衣立马慌了:“你怎么了,可是碰到你伤处了?”
“废了就废了,关我什么事。”雪衣抿着唇。
雪衣连忙拢了拢,回头嗔了他一眼,紧接着落荒而逃。
雪衣带着女使做了棉衣,护膝,护腕,能想到的东西她都做了,这些日子也忙的不可开交,偶尔与崔珩见上一面,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亲近一番。但不同寻常的是,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衣服解开已经什么都做尽了,到了最后一步,崔珩反倒停下了。
抱着坐了一会儿,迷茫中,雪衣敏锐地感觉到了后腰的异常,轻轻咬住了唇:“你……你不是还伤着吗?”
衣服一拉开,只见崔珩背上的伤已经大半好了。
雪衣耳尖滚烫,埋在了他怀里小声地道:“那……你小心一些不行吗?”
“你这副模样让我怎么小心?”崔珩流连地抚了抚她的侧脸,声音低哑,“你未免太高估我。”
“你上你的。”
“夫人慢走。”雪衣送她。
“衣服。”
“怎么和你没关系?”崔珩转身,挑起了她的下颌,“你不是最清楚有多大关系?”
雪衣窝在他怀里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脸颊倏地爆红,轻轻捶了他一下:“你别胡说……”
“你怕我母亲?”崔珩伸手去扯她。
“再来五十大板我这腰可就真废了。”崔珩笑道。
往后又养了半个月,崔珩的伤彻底好了,离出征的日子越来越近,府里的气氛也一日比一日凝重,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地替崔珩准备出征用的东西。
雪衣被他低沉的嗓音蛊惑地耳根发软,身体也没什么力气,再这样下去,他的伤口恐怕真的要崩开了,她抿了抿唇,只好挣开了他:“时候不早了,我突然想起我给你做的护膝还没完,我先走了。”
“心疼了?”崔珩回头,正看见雪衣一直低着头。
出乎意料的是,大夫人非但没怪她,反倒和善的招了她坐下:“来了便坐下吧,我正好有事要走。”
雪衣原本是想来看看崔珩的伤有没有好,哪成想恰好撞上了大夫人,怕失了礼数,她才想走,但被崔珩一叫,她只得折了回去,冲大夫人行了个礼。
崔珩这才放下心,一抬头,却瞧见门外闪过了一个石榴裙的襦裙。
但是那淤痕纵横交错的,看着还是格外唬人,雪衣指尖沾了药替他抹着,越看越难受。
崔珩已经一个多月没碰过陆雪衣,刚才也是一时没控制住,现在一听见她半推半就的声音,他忽然冷静了下来,双手一抽,转而替她理了理被挣开的衣襟。
崔珩被她一打断,微曲的双手停住,忽然笑了:“我伤的是背,这有什么妨碍?”
雪衣不明所以,等大夫人走后忍不住嗔怪了崔珩一句:“你母亲还在,你做什么叫我?”
换做从前,雪衣定然会直接把他推开,可一想到他就要走了,这一却山高水远,生死难料,她没再挣扎,只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地道:“门还没关,你先让人关门。”
崔珩喉咙滚了滚,原本贴在她腰上的手挑开了她上衣的下摆钻了进去。
“没有。”雪衣别扭,气哼哼的按了下去,“谁让你不告诉我,再来五十大板才好。”
雪衣原以为这段时间他是真的转了性了,没想到他还是这样,找着机会便摁住她不放,顿时又生了气。
***
崔珩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微微勾着唇,只是在她走后,他唇边浮着的笑意却淡了下去,一个人强行压下了翻涌的情绪。
“时候还早,你们多聊聊。”大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带着笑离开了。
雪衣脸颊忽地热了,坐在他膝上浑身不自在,声音也低下去:“还上药呢,你别闹……”
“也不是怕。”雪衣摇摇头,大夫人之前虽要送她走,但对她其实并不坏,那日老国公不待见她的时候大夫人还替她解了围,她想了想,低声道,“我是不想让大夫人失望,让她觉得我没规矩。”
崔珩一听,却意味不明地笑了:“我快走了,母亲现在巴不得你没规矩。”
“你是为国出征之人,谁敢让你的未婚妻子受委屈,放心吧,有我看着。”大夫人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