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吓坏了,忙唤道:“大人!大人你可不要有事啊!”
她扯了扯林值的衣袖,对他耳语道:“怎么办啊,再这么下去,大人恐怕病情会加重的。”
太医他已经派人去请了,现在恐怕已经在来的路上,若是有什么问题再诊治便是了。
宣芷身子其实还算是不错的,她至少没有因为颠簸而晕眩,反而看见这一路的美景还十分欢愉,整个人精神的不得了。
林值与荔枝见大人的情形不对,大有晕倒之势,他们赶忙迎上去接人。
有时候甚至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在温宴的寝房坐到天明。
近几日一直在下雨,路不好走,总是颠簸不已,张阑之自己都感觉不舒服,他想温宴身子本就弱,肯定更不舒服。
立即就有护卫冲过来,将赵彦辰扶着送进揽月阁。
太医来的十分及时,林值刚为大人换了衣裳,他便来了。
赵彦辰一直在汤池里泡了整整三日,期间口角频繁溢出黑血,林值与荔枝忙上忙下,尽心照顾着,不敢怠慢分毫,愣是没让赵永权靠近一步。
他浑身已经湿透,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滴落,周身被雨水冲的没了一丝温度。
可两人还未走到赵彦辰的身边,他便已经轰然倒地,不再动弹。
先前去西山庙里祈福,她母亲也是晕车,纵使再难受也不会四肢酸软,浑身无力,更加不会面色苍白。
林值低低的叹了口气,心情更加复杂起来。
赵彦辰当晚便收拾行囊,按照岑凌发来的传书路线,动身前去寻找温宴。
白日里赵彦辰去宫中帮着晋帝处理公务,到了晚上便继续泡药浴。
张阑之心疼坏了,他握着她的手,问道:“宴宴,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停下来歇一会儿?”
温宴撑着身子坐起来,摆了摆手,“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你也照顾照顾宣芷,她也是个女孩子,跟着我们一道受苦......”
他无奈的望着自家大人单薄的背影,摇了摇头,“大人他不让我们靠近,我也没有法子啊,他这样做,可能是会觉得心里好过一些吧。”
而后,他的身子逐渐开始恢复,虽然不如先前那般健步如飞,但也好了七八成。
她都看着她好一会儿了,见温宴面色苍白,精神萎靡,看上去委实不像是晕马车的症状。
雨势越来越大,大到连十步开外的树木都看不见了,赵彦辰还是那般站着不动。
寒气入体,令他打了个寒颤,他猛地咳嗽了几声,身子也随之晃了晃。
马车走了半个月,三日前他们与迟承汇合,现在正往边境赶。
林值扑过去将人扶着坐了起来,朝外面大声吼道,“快来人,大人晕倒了。”
就这般过了几日,终于将手头的事情处置完毕,晋帝见他近日身子受过大伤需要静养,便给他批了两个月的假。
刘太医是太医院的老人,医术十分高超,为赵彦辰请脉之后,便断定他已经患了风寒,再加上伤口崩裂,情况不容乐观。
她坐在矮几的另一边,手撑着脑袋一眨不眨的望着温宴。
每次泡完,他都会去揽月阁坐上一会儿,听听风声,看看雨。
这番诊治下来,他身上的余毒竟然消了不少,到了第三日夜里,慢慢转醒过来,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林值眉头都快皱成了川字,他又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可是知道又如何呢,他又做不了什么。
心里那道坎儿若是过不去,就算是身子再好,也如同行尸走肉,没什么意义。
马车摇摇晃晃,温宴的身子有些吃不消,这会儿正靠在软垫上休息。
温宴一行人此时已经到了云州,这里距离上澧还有一半的距离。
看大人这般惩罚自己,荔枝便在想,夫人不在府里也看不见啊,就算是大人在这儿待上一夜又有什么用呢?实在是没有必要折磨自己。
于是,给他准备了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