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山兰回头看见死了的泉箫，忽然凄惨一笑。
也没有人需要为雀安安的喜怒哀乐而活。
至于万羽，她解开捆住雀安安的锁链，扶雀安安站了起来之后，她却跪在了地上。
池青道真想那荧光是留给她的，哪怕只有只字片语。
“谢少主。”
万羽是为少主活着的，但她也割舍不下纳念，既然割舍不下，万羽索性连自己也不要了。
“阿云，你干什么？”
明明她们也是人，为什么要折磨她们?
没有感同身受，但有同身同受，青乌子人最后的声音在她们脑海里回荡，明明她们没有错，为什么要杀她们?
第八十章
他此来，也确实是要杀她的，不止是要杀她，还要杀当日那几个打伤他的人。
他们进入的地方与泉箫她们进入的地方一样，是那扇皇宫里面的石门，但那扇石门应该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打开的。
招山兰抬起自己的剑，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喉咙，鲜血涌出来，她却始终在笑，笑着赴死，笑着合上眼睛。
她不是不想再守护雀安安了，她看向远处的纳念，她总要给纳念点什么。
因为她们是青乌子人。
当青乌子布局完成的时候，还需要两个人承担将来的诅咒，是池青道的父母站了出来。
现下她找到了，也知道了更多的东西。
“你一直是自由之身，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需要为我的喜怒哀乐而活。”
不秋草寻了个绝佳的地方，那花树下面，她们将死去的所有丹赵人都埋在了花树下面，不秋草一捧一捧地往属于泉箫的那个土包上面盖土。
池青道是从陵墓一路过来的, 这个世外桃源还有地方连着墓室，想是丹赵以前用来祭祀的地方，那个大祭台可能就是为此而修的, 至于不秋草他们则是循着雀安安身上的香粉过来的。
纳念说的没错，她是没什么复国的念头，直到泉箫来找她之前，她都没有这样的念头，她喜欢平静的生活，她不喜欢丹赵人那样对待青乌子人，她的府里也从来没有过青乌子奴隶。
就连自己的尸骨都算计进去，青乌子永不为奴。
也许这是她能活下来的根源，但她现在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她想要的世界已经崩塌，她不可能再心无旁骛地活下去。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当泉箫知道许任和于影打伤了他之后，居然干脆利落地亲自动手掐死了她们两个。
这个自由之身的万羽，心里最重要的是纳念。
这一切，看似没有答案，但其实答案早就出来了——
诅咒不是一开始就发挥效用的，为了保证他们能够活着，由是族人助他们逃到江南，父亲平安生下了池青道，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但很快父亲母亲就因为诅咒的反噬，双双没了。
池青道能明白，明白青乌子的苦难，明白父母的不得已，她甚至明白父母的遗憾，就跟她的遗憾一样。
池青道仍在高台之上，她寻了两张干净的毯子过来，她此来丹赵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回双亲的尸骨。
“少主，万羽想要自由之身。”
万羽走到纳念身边，坐下来握住她的手，早就冰凉一片。
他没有喜欢上她，她只是他循规蹈矩一成不变的生活里偶然出现的变数，也是最大的危险。
她抬手，手中拿着匕首，一招刺中要害，鲜血很快从她的口中涌出来。
早该在十几年前，招山兰就该和丹赵一起死的，她是骠骑将军，保护不了百姓，守护不了国家，应该以身殉国，又苟活了十几年，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