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到王府了,君闲也能好过一点。
好好的走路,却被疯狗扑上来咬了一口。
临走前还别扭地跟律雁道歉:“我们将军说,我们下次肯定不会了,请你原谅。”
每每他摔倒的时候,安五就会转过来扶住他,每一次都是,安五明明后面又没长眼睛,可就是能准确无误地过来扶他。
那一夜大夫塞满了整个将军府,律雁从山上采药草回来,也被安一当做大夫,一股脑地带回将军府去了。
“听起来很是惊险。”君闲插话进来,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本来好好的,都要到安南了,遇见玄龙阁的人挑衅,王夫受了冲撞。”安一现在想起来也是咬牙切齿的。
“在孕中接连惊吓受伤,伤了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好好养着。”
律雁靠在车壁上,不紧不慢地道:“我第一次遇见她,是闻乐安没有及时给她解药,她毒发了。”
“安一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说要么医好,要么我死。”
安一派人去找大夫,一晚上找了好几个,都说束手无策,就算安一把刀架到他们脖子上,他们也还是医不了。
安一找了一夜,若是能医那还好,但个个都说医不了,都医不了,当什么大夫啊。
山路律雁经常走,他一个人去采药草也是要爬上爬下穿越草丛的,但那时他应该是因为这一夜的事情受了太多惊吓,脚底下不稳,老是摔倒。
安一老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听说王夫又晕了过去,她的心也悬着,派人按照律雁的吩咐去找了个大夫过来。
那时池青道还不是安南王,而是安南将军,闻乐安给她服下的毒药每年春天毒发,闻乐安为了给池青道教训,要池青道一直记得她,所以很少按时给解药。
安五也明显一愣,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律雁忽然停住了,他想起当时送他回去的正是安五。
律雁也笑了笑,君闲又道:“反正眼下又没有事情,我倒是想听律先生同我说一说池青道的过往。”
说出来生硬又没有人情味儿,谁听了这样的话会原谅啊,但当时律雁忙不迭地就点了头,“我原谅你们。”
太遥远的事情了,按理说律雁该不会记得了,但他就是记得,而且无比清晰。
“有劳律大夫了。”
君闲想知道更多有关池青道的事情,来分一分他的心思,也只有池青道的事情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分他的心思。
安一那时远没有这样稳重,不秋草也没有。他们两个脾气都很差,各自带了人去找大夫。
大夫去了外间开药方,安一拉过安九,低声问他:“是在路上出什么事情了吗?”
君闲捂着肚子昏睡了过去,他这一路情况本来就不好,刚刚也算被吓了一跳,律雁摸上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律雁那时还没有给所琼诗报仇,自然是不想死的,他又只是普通的调毒师,对武功一窍不通,打也打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医,池青道就这样被他救了过来。
压下去。
君闲苍白一笑:“我又不会做什么,不需要律先生盯着。”
律雁不想医,但他偏生卡在了安一的怒气爆发点上。
安一不讲理,不秋草也不讲理,幸好是夜里,不然将军府就要乱了套了。
终于到了自家门前,律雁腿软差点直接跪在门口,安五拎住他,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安五在前面走,律雁在后面跟着。
“是啊,很惊险,最后池青道醒过来把她们都训了一遍,说难道她生病了她们就要翻天吗?府里乱成了一锅粥,最后还让人送了我回去。”
律雁摇了摇头,他不应该记得安五。
她的神色冷淡的就跟山间的晨雾一样。
律雁将那一盒酸梅干重新放好,“我受池青道所托,会看好你的。”
安五当时沉默寡言,腰间挂着她的剑,回去的时候天快亮了,但山间的晨雾还没来得及散去。
这毒药毒发的时候很痛苦,池青道一般都是自己忍着,但那一次发作的实在太厉害,才叫她手底下的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