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马车驶出去,彼此都再也看不见了之后,君闲才将车帘放下,窝在马车里扭过脸拼命地擦眼泪。
“都是因为池青道。”君闲赌气说。
是安五的剑,不但割草快,伤人也快,安九咬牙切齿地说:“阎王斧头。”
池青道心里也伤怀,只好挪开心思,她问安五:“说了什么话没有?”
他怎么就看着年纪大了,他可是影卫里最小的,全安南王府的影卫,那个不是要迁就他,他分明是年纪最小的团宠好不好,安九握紧拳头,真想给她们两个一人一拳头。
“谁嫁不出去了。”安九还在耿耿于怀,“我明明都和首领在一起了。”
她们面面相觑,喃喃道:“没听说过啊。”
但安九的思绪明显歪到了其他地方去,他哈哈大笑,“王爷,你终于承认了。”
跟哄小孩子一样,肯定是池青道同他们说好的,池青道真是太烦人了,他只要一想池青道,那眼泪就止不住。
他的疯癫,是从所琼诗死后才开始的,已经没有人能救他出来了,没有人能救甘心在地狱里的人。
“就是从阎王手里抢下来的斧头,有人有命用有人没命用。”安九那嘴就跟连珠炮似的,根本停不下来,一连串地说下来,不但没停也没大喘气。
君闲接过令牌,“那你……”
安五无可奈何地笑笑,她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早已亲手放在心上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割舍掉。
安五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她身上挎着律雁的箱子,律雁在她前面,两个人还是没怎么说话,好像一开口就会错,既然如此,索性不开口。
这世间有道路千百种,律雁偏偏条条都挑最难的走。
“是是是,”律雁和安十心照不宣,“池青道坏透了。”
安五恐怕也不会是那个人。
“你也看出来了,他很固执。”
村民终于沉默了,临走前还好心好意劝安五多关心关心她的这位弟弟,不要因为嫁不出去就伤怀。
安九:“???”
有人递了手帕给他,君闲解释道:“我以前不爱哭的。”
池青道扶着君闲上了马车,不放心地叮嘱他:“不要思虑太多,也不用担心我,我一定尽快赶回来。”
明明都已经说好了,是最好的安排啊,但君闲还是眼酸得厉害,他不想离开池青道,但他不能说出来。
安九气得青筋都要爆出来了,他张牙舞爪地扑过去,被安五扯住了。
偏生村民还在喋喋不休,苦口婆心地劝道:“年纪大了就别太挑剔了,我们村里也不缺单着的女人,你看看,合适就嫁了吧,要不然哪,以后生孩子也困难。”
君闲点点头:“好。”
池青道背过身去,和安五一起走进了客栈。
池青道懒得跟他计较,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趁着月色,她们出发了。
“是。”律雁和安十都纷纷附和。
池青道拿披风将君闲周身都裹了起来,这样的路最是难走,她担心会有什么小针小刺刮到君闲。
“说了,”安五目光放远,“他祝我平安。”
“好。”君闲干脆了当地答应,他不想扭扭捏捏,反而惹得池青道来担心他。
池青道又将身上的令牌掏出来交给君闲,“这个令牌可保你们一路畅通无阻,除了闻端星,谁也拦不住你们。”
直到安九上来驾车,池青道用力抱住君闲之后,君闲才去了马车里,他就算到了马车里也依旧撩开车帘看着池青道。
只花了一个时辰就来到云泽城她们先前住过的那家客栈后门,马车已经停在那里了,老板办事还挺妥当的。
真是一点儿便宜都不放过啊。
“你都在攒你和安一成亲的钱了,理会这些干什么。”池青道一本正经地开导他。
后来她们居然又问:“不知道你们用的什么东西割草,看起来好锋利的样子,我们也想要一把。”
安九和安十拿着随手捡来的棍子在前面开路,只是拿着棍子将周围的角落打一打,以防突然有蛇虫冒出来。
请律雁来王府的那段日子,安五并不在王府中,她自然也没看见律雁为了调毒将自己的脸搞成那个样子。
“我不需要它,能保你平平安安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