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道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花环,绿叶与白花相衬,就挂在窗口。
本来就是装惨骗君闲的,池青道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如此一番下来,那糕点也放凉了,刚好到微热能入口的时候。
再把头转过来,君闲在她眼里格外清晰,就俯身在她眼前,问她:“有没有好一点?”
王夫要去,安九自然不能拦着,况且王夫心思厌厌,总要王爷去逗,才能开怀几分,现下好不容易想做一件事情,他不能败了王夫的好兴致啊。
点心个个都很精致,君闲拿起一块荷花酥,荷花在他掌上栩栩如生,君闲问:“你亲自雕的?”
“是。”君闲走到她身边,“我还为你做了个很漂亮的花环。”
花都黯然失色。
安九有那么点失落,安一一眼看破,不太自然地道:“不过我很喜欢。”
正好合适,池青道将那束花拿去插好,君闲就坐在桌子前等她。
甜在君闲口里蔓延,酸接踵而至,打开了君闲的食欲,就连晚饭都多吃了两碗,池青道很是满意。
君闲不疑有他,很是心疼,将手放到池青道的手腕骨上,替她轻轻揉着,揉完之后,又把手抬起来挡住池青道的眼睛,“闭一会儿。”
律雁知道池青道有多在乎君闲,特意在裁云寨里研制了一整瓶的安胎药丸,要不是经此一事,池青道还不知道他愿意为自己费心到如此地步。
安九捂着头,“哦。”
栀子花有单瓣的也有重瓣的,朵朵都开得好看,安九以布带束发,君闲还插了一朵在他头上,安九要拿下来,君闲不让,还打趣他:“你要是这个样子走到安一面前去,保管她心里都是你。”
“怎么样,合不合你的口味?”
自从裁云寨以来,池青道还没有好好同律雁说过话,她抱着茶壶到律雁房里的时候,律雁也恰好要出去。
“是啊,一点点的,很伤眼睛的,我手也酸了。”池青道将手腕递到君闲面前给他看,软软的垂着,看着倒真的很可怜。
采了好大一把拿在手里,君闲还教安九编了个花环,两个人满载而归。
池青道依言合上眼睛,眼前一片光怪陆离,君闲对她说可以啦,她抬头,望见后面大山上的一片栀子花。
就四个,不许讨价还价,回房的时候,君闲还想着在池青道怀里的青李,直到睡前也还在想,直到梦里也还在想。
饭后消食,围着后院转,后面院子里有一颗李树,枝头上已经挂满了青翠欲滴的果子,但看着还没有大熟,肯定很酸。
他又问过安九,池青道在后院亲手做糕点,他嗜甜,近来胃口不佳,想是池青道为了哄他,反正安九闲来无事,只是一直陪着他,他正好与安九一同去摘花,等池青道回来给她看。
池青道进屋去将盘子放下,“摘花去了?”
可君闲迎着月光望向那些果子的时候,他的口水都快要滴到地上了,律雁虽然跟池青道说过,有孕的人会格外贪酸,但池青道显然没有预料到会贪到这种地步。
没有办法,池青道只好跃起来给君闲摘了两个,摊在池青道手心里,小小的,青青的,看着就很好吃。
收下那束栀子花,安一敲了敲安九的头:“下次不许再摘了。”
君闲去把它拿了过来,池青道已经蹲下身子,头往前倾了,等着君闲给她戴上去。
哪有那么夸张,但安九还是窃喜地摸了摸头顶上的那朵栀子花,他问君闲:“真的吗?”
“上哪儿去?”
又是一阵花香扑鼻。
安九喜欢安一,原来人尽皆知,除了安一。
君闲咯嘣咯嘣地咬完了两个,池青道看他意犹未尽,又给他摘了一把,她自己偷偷尝了一个,酸得脸都快要变形了,原先想纵着君闲的那颗心也收了收,这吃多了铁定会牙酸。
有条小道上去,想是采花人走出来的,走出来这样一条小路去采花,真是再好不过。
安一刚刚将鸽子放走,转身就被安九套了个正着,她往后退的时候,鼻尖刚好擦过安九的手和他手里那束大香的栀子花,就连安九的发间,也有朵单瓣的栀子花。
君闲每日只需要吃两粒药丸,也不用喝那些苦得要命的药了,短短一天,就赶制出整整一瓶保胎的药丸,池青道知道,这是不容易又要花心思的事情。
安一正打算训斥,安九却抬手为她将刚刚那个戴上去的花环扶正,看他一脸高兴,安一训斥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她从未感受到过如此明媚的情谊,安九也越来越放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池青道端着盘子上楼,正要推门的时候,门却自己开了,低头便是一大束栀子花,花后面有君闲笑颜如花。
“真的。”
全都是栀子花的香味,一个影卫身上不能沾染太多味道,否则很容易被敌人识破,不止是识破伪装,还会识破方位,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