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在手里,还怕弄不死那池青道吗?”
“王夫,我在这里。”
他一旦陷进去,就出不来了,已经跟池青道在一起好久了,以为那些伤痕会全部被抹平。
大概是对策,他一向是不希望拖池青道的后腿的,更何况这些人要利用他来让池青道送死。
都知道她视若珍宝了,还要用脏手碰她的夫郎, 池青道心里的火烧得厉害, 手死死撑住桌子,等到她捉住了闻灵寒一定将她的手都砍下来。
看样子是要与闻灵寒商量一二了。
母亲还挺喜欢她。
临走时安一往池青道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擦肩而过时嘱咐她:“不要单打独斗。”
她正衡量着,忽然就瞥见君闲往露出来的桌角上撞。
池青道一直盯着君闲那边,她当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杀了闻灵寒,但费尽心思才潜进来,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就让心血白费,也不能让她的君闲受了委屈——
手底下的身子微颤,闻灵寒这才注意到君闲虽然面上镇定,但一直紧绷着身体咬着牙,看起来很讨厌别人的触碰。
她言外有意,池青道让她吃了不少亏,她当然要出口恶气,厉害吗?也不过如此,如珍如宝的夫郎还不是落到了她手里,任她拿捏。
最后,闻倾木真的破天荒留下了池青道一个人,就她一个人,连闻夏容都没让跟着留下来。
他往后退,后腰抵到了桌子上,他神思一恍……
“在想着逃跑?”闻灵寒一直站在君闲身边,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君闲,手轻飘飘地搭到了君闲的肩膀上,“可惜呀,你跑不掉的。”
闻灵寒就是要池青道死, 池青道其人确实是天纵奇才, 但越了不得的人就越难控制, 不能控制的,再好的刀到了手里,也只是废铁。
就连安九都被这些人打成重伤,又何况是他,可他总要挣扎一下。
闻倾木看向君闲,似乎是在衡量这其中的可能性,又转头吩咐闻夏容:“你先带她们下去。”
后果不堪设想,池青道都顾不得自己流血的手,慌忙去查看君闲的情况,又压低了声音在一片混乱中稳定住君闲的心神。
知道所有内情的闻夏容不知道该骂她自己是个蠢货,还是该说母亲识人不清。
君闲脑子一片空白,他不可避免地想到顾一野和春松楼的那些人,那时候也有如此令人作呕的境遇,不知道几双手碰过他的身体。
即使是隔着衣服,里一层外一层的,他依旧觉得恶心。
“母亲,池青道挑夫郎的目光可比她选择闻端星的目光好多了。”
巴,迫使他将头抬起来面向闻倾木, 饶有兴致地说:“母亲,你不认识他, 他是池青道的夫郎,君家的小公子君闲,池青道视他如珍宝。”
池青道心里有数,转手就将东西藏了起来,而今她戴着一张陌生的面具,说着完全陌生的话,站在离君闲不远的地方,君闲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往她身上落,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池青道突然起身,“不妨让我们也听一听,到时候我回去禀告给离影寨主,大家提前通个气,争取一击即中。”
现在君闲在她们手里,他又是刚刚遇喜,池青道不敢想象要是君闲没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会发生什么事情,闻灵寒和闻倾木都不是善类,难保她们不会对君闲动手。
但只要有另外的人碰他,那些不堪的记忆便会一点点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当时或许有别的什么声音,但她都听不见了,她的手挡在君闲的额头前,君闲用的力气之大,要不是她一手去挡君闲的额头,一时去拉住君闲,迫使他减力,估计就算是有她拦着,君闲还是会磕破头。
闻倾木已经深知池青道的厉害,她要的就是一击即中,可她却答非所问:“离影寨主想必很器重你吧?”
池青道,那是个如人精一般的人,怎会不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寨主器不器重我都不重要,我只是想为梨樱寨和大业尽一份心力。”
听到这句话,君闲忽然就泄了力,眼前是全然陌生的脸,但她说话的语气那般熟悉,那样认真,日日夜夜都响在他的耳畔,他自然也看见了池青道滴血的手,他想要去拉她的手,池青道却轻轻摇了摇头。
但在这里,闻倾木和闻灵寒加起来八千多个心眼,又没有池青道在他身边给他底气,君闲强迫自己镇定,冥思苦想,却仍想不到脱身之法。
她长相气质都不出众,栽进人堆里很快就会被其他人淹没了,可她说的话确实落到了闻倾木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