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好半天，难得笑了笑：“家里那个大茶缸子破了个洞，后来我就放起来没用了……其实那是你.妈以前送给我的。”
“但逝者已逝，咱的日子还得继续往前走啊。”裴知良抬手，似乎是想揉揉裴炀脑袋，可这么多年都没亲昵过，他还是只拍了拍肩膀，“所以啊，你也别太难过，你和小傅把日子过好了，她在天上才能放心。”
裴炀一怔：“难怪您喝茶都用它。”
“她总说，等我老了再给我买一个，满满都是追忆……”裴知良摇摇头，“可惜她先走了。”
裴知良一愣，接过的手有点抖。白色的茶缸外表印着大红花，盖子就像一顶帽子，是他记忆里再熟悉不过的样子。
裴炀脸一红，转移话题：“爸，看，给你买了个大茶缸！”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裴知良感觉给裴炀腿上的购物袋拿下来，“衣服怎么换了？”
“别看你妈温温柔柔，其实也爱钻死胡同，难过和不舒服都喜欢自己憋着，不愿意影响别人。”
还好后面裴知良来帮忙了：“炀炀从小就喜欢吃龙虾，那会儿国内刚开始盛行吃龙虾，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街边餐馆就都是龙虾了。我和他.妈都工作清贫，虽然稳定但薪资不高，哪能撑得住天天下馆子，他.妈妈就等周末拉着我一起去池塘抓。”
裴知良深吸一口气：“爸这些天想了很多，其实爸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个好丈夫……如果当初你俩的事我听你妈的，尊重你们，她后面可能也就不会郁郁寡欢。”
刷龙虾真的费力，这次买的龙虾个头不算顶尖，但虾钳子特别有力，尾巴也能弹，一上手就开始蹦跶。
“知道了…爸。”裴炀低头，轻轻吸了口气。
傅书濯顺路去超市买了些调料，到家刚好九点，龙虾还能当夜宵吃。
裴炀揽着腿上的各种购物袋，眼睛有点涩然。有个人会时时把你说的话放在心上并满足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傅书濯在厨房刷龙虾，闻言有些出神。他从前觉得裴炀跟裴知良相似部分不多，现在想来裴炀性格里柔软的部分多数受了妈妈影响。
去了，不然做完得凌晨了，爸身体熬不住，没法跟我们一起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