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炀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张叔。”
前面的裴炀微微一僵，傅书濯戳了下他掌心，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紧张。”
裴知良：“你掉烟瘾里去了？你太太不还说让你少抽点烟？”
裴炀和傅书濯走在前面，裴知良和棋友老张在后面聊着什么。
裴知良冷静接话：“本来是够的，但你的鞋码我买小了，不行去超市买一双？”
裴炀和老张都是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这老丈人和女婿之间有种说不出的古怪默契。
他一脸莫名地看着裴知良：“干什么？”
傅书濯倒是淡定：“您怎么出来了？”
你有没有哭？”
没有酒店消费报销记录，傅书濯也没跟他报备过行程, 裴炀怎么会想到他住在十年前的出租房里？
裴炀被傅书濯拉着往超市走，老张本来说一起去买包烟，却被裴知良怼了一下。
裴炀别开视线, 别扭半天才承认：“没哭, 就眼睛有点红。”
“爸。”前面的傅书濯突然转身，“家里是不是洗澡拖鞋不够？”
“也是，他们生了你也不大帮得上忙带孩子，你夫——”
“在这呢, 在这！”
裴知良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神色黯了一瞬，随后淡淡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吧，没有孩子也好，还省点压力。”
好在傅书濯及时化解了尴尬，说先去买卤菜，不然没有了。这家卤菜店是私人的，非连锁，每天做的菜量也都有限，一般六七点就没得吃了。
裴知良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忍了半天说道：“家里也可以抱，非跑外面来？”
当时理智被感性覆盖，裴炀整个人都慌了。
“……”裴炀低头一看, 自己两手空空, 压根没去卤菜店。这么一看倒像是他和傅书濯醉翁之意不在酒, 特地出来卿卿我我的。
“结婚七年了？”老张噢哟一声，“你老大媳妇儿要丁克，老二说暂时不打算结婚，老三……那你这得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啊？”
说来有意思的是，老张都不知道裴炀和家里闹翻过，毕竟只是棋友，平日里裴知良另外两个子女也都不在家，所以裴知良只要不说，他就默认裴知良三个孩子都很忙，所以很少回来。
“你明明知道！”裴炀瞪着傅书濯，气势慢慢弱了下去, 声音也低了，“……明明知道我舍不得的。”
傅书濯点头：“那我们先去超市，等会儿再转头买卤菜。”
傅书濯心软得一塌糊涂, 把裴炀搂在怀里揉了好一会儿。
裴炀一下子窜开，跟傅书濯拉开至少三米距离。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裴炀下了一大跳, 一个大爷挥着扇子走进巷子, 后面还跟着有些着急的裴知良。
“不，不是……”裴炀语气都磕巴了，臊得脸通红。
老张连着诶了好几声：“你怎么也开始对我说教？”
裴知良：“我看你们买个卤菜买了半天没回来，就来看看，刚好碰见老张, 就跟我一起来找了。”
他突然觉得，或许年幼时受的那些苦楚, 都是因为上天要把最好的裴炀送到他身边, 先苦才能甜。
傅书濯又心疼又想笑：“当初说我要是出.轨就拿枕头捂死我的气势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