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被绕晕，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
“我知道。”
“对不起，我很扫兴。我也经常觉得自己无趣又卑劣。”
“我这样的人，不相信永远。每一步都可能会出现巨大变故，我无法向你承诺什么。”柳生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我从小到大看到的都是这样，悲欢离合好像一瞬间。但是如果我开始爱你，我可以承诺的是我一定竭尽所能地爱你。
或者是什么流氓软件，疯狂地下载一些有关于江淇文的插件，让自己每干一件事都被迫选中，用江淇文的打开方式运行。
那个少年逆着远处的灯光，散发出绝对强大的气场。
他是光，他不是一束光，他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散射光。也只有这种光能毫无死角地填满自己的缝隙。
。
柳生本来是绝对不想让他知道这些的。
柳生突然趁其不备踮起脚，在江淇文的唇上上亲了一口。
想了很久，走了很远。
柳生早就觉得自己中了他的病毒，总是在大脑正常运行的时候，突然弹出一个窗口——蹦出一个小人儿，一边跳舞，一边说：“想我了吗？”，然后自动播放他们的点滴。
“所以我奋不顾身地想解决所有搁在我们面前的困难。我不觉得扫兴，而且我很庆幸你对我这样说。如果你真的说了永远爱我这种话，那才是完了。至少现在，我知道你不会这样说。
有时候他想，这就是爱情吗？这不就是脑子坏了。
但如今看见江淇文这样，有种人定胜天的快意……倒是怪燃的。但柳生还是想确保自己的话没有过于上头的成分，因此把他拉进旁边的树林，一边走，一边措辞。
柳抬眼望向他。
然后深深地望着嘴上印上一个完整粉色唇釉的，又惊又喜的江淇文。
“如果把时间看做一条铁链，细分细分，就可以分成我今天爱你，我一小时内爱你，和我这一秒爱你。我坚信，这一秒你是爱我的。你完全可以这样和我说，因为每个节点都彼此纠缠、影响，连在一起才叫永远。”
江淇文说：“你不相信永远，也就意味着你不会永远不相信永远。”
伟人说，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
“我知道你爱我。”
江淇文笑了，鼻腔里轻轻发出一声气声。
“如果你不相信永远，我就不会对你说永远这种话。这是我情欲的一厢宣泄，只会让你觉得负荷。这不健康。
“我不要。”柳生说，“因为这看起来像是逃避责任。”
对视。
他不相信事情永远是好的，但也正说明他不相信事情永远是坏的。
什么杀毒软件都没有用。
有时候他又想，坏了也挺好。如果没有爱上他，似乎自己就要失去世界上最后一个能拯救自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