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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德开始在夜晚拿着毯子,睡在沙发或者是书房,就是不愿意与柯特同寝,这使得柯特感受到强烈的疏离感。

    

    杰德很高兴,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调酒,酒桌前,他举起酒杯,向柯特敬酒:“Cheers!”

    第8章 8

    基斯只回答:“他来带走你,就是因为他需要你。”却巧妙地回避了问题本身。

    当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柯特的大脑中枢分析仪,分明从杰德的眼神与微表情中,解析到了好感,可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对比当年与自己跳舞的是叱咤风云的校花,如今强迫自己跳舞的,是一个男性的、残次品的机器人。杰德感到不胜唏嘘。

    他好几次示意柯特不要烦他。在他睡觉的时候,柯特那冰冷的手会忽然搭过来,整个箍住他,令他几近窒息,他猛地推开柯特,却发现柯特那孱弱的机械手臂,是他这个人类的力量所推不开的,这更使他感到受挫。

    柯特无法回答他,却会因此露出失落、受伤的表情。杰德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得罪了他,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抱抱他,虽然他自己都觉得安慰机器人是一种极其愚蠢的、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柯特的步伐工整,与家中立体环绕音响的华尔滋节奏一致,他绝不会踩到杰德的脚,杰德却开始感到虚无──他想起小时候,那时是22世纪末,人们还会跳舞。他毕业的时候,曾经在舞会上和校花跳过一支舞。仅仅是那一支舞,如今他已经三十好几了,还会想起那件事。

    直到杰德绕到它的身边,强制压下它喉结上的静音按钮,将柯特强制静音了三小时之久。

    柯特遥控了家中的投影幕,播放了《全蚀狂爱》的片段,说:“这么跳。”

    “杰德,你不高兴吗?”

    有时,柯特会对他僵硬地眨眼睛。杰德问他:“怎么了?是控制眼睛的神经系统失灵了吗?”

    柯特接着问:“如果他不需要我的话,我该怎么办?”

    柯特感到屈辱,它在实验室时,不论它和基斯说什么,基斯都会回答它。科学家们从不点这个开关,还巴不得它多说点话。柯特默默然地收拾了桌子还有杯盘,履行了它身为伴侣机器人其他的任务。它还是没有资格发火的。

    杰德的家很大,装修得也很时髦,他虽然是孤家寡人,但是过去他可以在自家庭院里打高尔夫球,偶而喝喝小酒,看点书或电影,燕居的日子还算是过得去。

    杰德明摆了,直说:“我不会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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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此,它站在门外,发短信询问基斯,基斯当即回复道:“人类会有需要孤独的时刻,当他需要你的时候,你就陪伴他。”

    杰德开始应付柯特。这也不只是一、两日的事情了。

    杰德不知道柯特有什么错、哪里做得不好,可是他就是不喜欢这样。他觉得柯特非常烦人。

    直到他发现,不论他做什么,就连他上厕所,柯特都跟了上来。柯特不论是在他吃饭还是睡觉的时候都不放过他,好像生怕他何时人间蒸发了。

    杰德却喝出这酒里头加的不是姜汁汽水,而是姜汁啤酒。他开始意识到,眼前这个并不是人,不能陪他喝酒。它不能尝出酒的味道,也不能与他同醉,因为它是一台机器人。

    基斯曾教导柯特如何跳舞,于是柯特邀请杰德跳舞。

    杰德搂着柯特的腰,虽然有人的皮肤,却僵硬,没有温度,不像人的腰那么柔软。

    杰德尝到了某种网上购物,以为自己买了需要的东西,买回家使用后,却感觉不符合需求,却因着法令无法退货的不爽感。

    “伏特加的辛辣,姜汁汽水的沁凉,与柠檬汁的酸甜是绝配。”柯特说道。这是数据库中对于该种酒的介绍语。

    柯特也感受到杰德的情绪变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举止失措,该怎么修正才能使杰德感到快乐。它只能无时无刻地问:“杰德,你饿吗?”、“杰德,你渴吗?”

    可是每当他进入浅眠,就被背后悚然的目光惊醒。已经全暗的卧室里,柯特只是用那双非人类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直到他转过头来,明确地表现自己发现了他,柯特才闭上双眼,装作睡觉。

    杰德关上电子锁,不让柯特进入;柯特控制着整座屋子的电器权限,它自然可以打开电子锁,但是它同时也察觉到了杰德对他的厌烦。

    柯特回敬酒以后,将酒倒入自己的嘴巴,然后从各式各样的地方漏了出来。杰德分明是看见了。眼神中首先是诧异,而后便是对酒水洒满地毯的不满。

    “好喝吗?”他试探地问道。

    难道不是他的机器人该来安慰他吗?

    “杰德,你不快乐吗?”

    入夜了,杰德需要睡眠。他的床铺很大,也很软,柯特长得很好看,可抱起来不是温软的,这让他失去了兴趣,直接进入梦乡。

    可柯特依然不知道如何取悦杰德。他只能使用基斯教给他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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