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尘挥手乱扑几下,怎么呼吸都透不过气来,脑子里嗡嗡作响,“咚咚咚”的敲击声由远及近……
只是唯一的一点。
盛柠樾的脚背透光的白,摸着有些凉,大雨接连下了几个小时,高温早就被冲散了,这会儿被屋中的暖光一烘,他就不由得瑟缩了下,脚趾蜷了蜷,就想收回去,“我自己上药。”
顾司尘茫然发现,在那群庸俗不堪的花纹之上,正立着一只乳白色的小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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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尘也受伤了么?
敲击声?
顾司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听了,但下意识地,还是穿了拖鞋下床去到门边,继续发出一声行尸走肉般的麻木声调,“谁?”
可重点不是这个。
他慢慢感到喉部开始憋闷,空气从四面八方被堵住,他想大口呼吸,可眼前却越来越黑,顾司尘从来没跟别人说过,他在犯病的时候,偶尔会出现些恐怖的幻觉和窒息感。
“你……”盛柠樾被堵了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怼回去才好。
他的视线盯着男人的背影,直到对方彻底不见,他才在那人刚刚蹲过的地方看到一点血迹,新鲜的,跟着脚印出了房间。
顾司尘的确受伤了,工地那边的路不好走,他的皮鞋底都被扎透了,脚上一个巨大的血洞,所以才精神不济。
而这只药箱,他刚刚才用过。
他从来没想过再跟顾司尘复合,顾司尘没有爱人的能力,他永远忘不掉这件事。
顾司尘上完药并没有松开他的脚,只是把手搭在他脚踝的骨骼处,皮骨贴着他的手背,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
上一次这种感觉出现的时候,还是他和盛柠樾摊牌的那天。
“你的眼睛长在脚底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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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听到盛柠樾和方文博的交流声,二人那轻松又和平的氛围深深刺激了他,想到方文博,顾司尘的眼中就飘出带着尖锐色彩的红。
他的脚搭在自己膝盖上,就像上次给他穿鞋一样。
盛柠樾看出他的怪异,但也没再多问什么。
敲门?
许久,他才撑着身子从床上费力的坐了起来。
平时振振有词,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他怎么忘了顾司尘原本就长了一张厉害的嘴,一定是最近对方总让着他,让他产生了自己比这男人更厉害的错觉……
像猛兽张开的巨口,强烈的独占欲迫使他不能够冷静下来。
盛柠樾承认,在听到秦管家说起顾司尘过往的时候,他想要报复的心确实软了一些。
“嗯……早点休息。”顾司尘有气无力地站起身,从头到尾都垂着眼,看着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作者有话说: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着一路的刺痛,推着盛柠樾走回来的,他只知道,他今天就是想带盛柠樾回来,不想让这人留在饭馆里受罪。
顾司尘低着头,一脸认真,先用消毒巾帮他擦干净脚,又用双手焐热了,才专心致志地上起药来。
顾司尘怕盛柠樾有什么事,或者是服务生来喊他,这才慢吞吞地拉下门把手,开了房门。
最初,他以为顾司尘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自己才是最惨的那个。
盛柠樾看出他的目光有点不对,眼疾手快的抽回了脚丫,用被子盖住,警告道:“今天的事情很感谢你,但是你不要想太多,我们接下来也都会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将来也是。”
盛柠樾有点动摇,可所有的一切,至少都要在苏尔斯的结果出来后才能下结论。
男人小心谨慎,下手很轻,盛柠樾除了感觉到一阵清凉,倒还真没觉得疼痛。
这家酒店的配备算是本市最好的,即便屋里没人住也都时时刻刻熏着香,暖风浮在空气里,那香味很快散开在四周,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无人回应。
顾司尘躺在床上天旋地转,他白天就出现了一次身体上的排异反应。
秦管家也只是寥寥数句,那些细节他一句都没有说,不是不想说,而是盛柠樾不想听,盛柠樾不想去同情顾司尘,这会影响他报仇的信念。
因为顾司尘太会伪装,他已经不能分辨,眼前这人对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又一次处心积虑的伪装了。
但显然不是。
走廊里寂静无声,只有几只壁灯压在墙围上发着淡黄色的光晕,地毯是褐红色的,绘着烂大街的普通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