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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不让我过问。”李桃扇有些难堪。她知道自己是让娘亲失望了。

    母子两僵持了许久。半晌,李桃扇呐呐道:“我又能怎么办呢?眼下。”

    “娘亲要是觉得李清婳好,怎么不去找她当女儿?!”李桃扇忽然失了耐心,嗷一嗓子喊着,吓得金静萍浑身一抖,竟住了口。

    “娘亲你在说什么啊?”李桃扇觉得胃口有些恶心,她赶紧抿了一口熟水压一压。

    “你在说什么啊。”金静萍瘪着嘴嗔怪。

    金静萍看着也有几分心疼,赶紧过去又替她续满熟水,随后见她脸色好了一些,这才叹道:“我的傻女儿啊,刚才那丫鬟都跟我说了,眼下全府都知道,王爷已经接连宠幸了两位乡下来的姑娘了,只等着她们参加完女子科举后便抬成妾。只瞒着你一个啊,我的傻桃扇,你怎么这么没福气啊。”

    “何止是不妥。”金静萍嘴角抽动,眉眼里写着嘲讽与凄凉:“你身居后宅,难道连前院的事都不过问吗?”

    于是,瑞王府的事渐渐已经闹得盛京城里尽数知晓了。

    可纸到底包不住火。头扎草绳的少女名唤卢悦。她一向好交际。之前借机入了王府后,王府并不限制她们的行踪,所以她时不时要去书阁之类的地方转一转。这样出去的次数多了,难免会遇上旁的应试女子。

    许是孕壮人胆,李桃扇继续埋怨道:“我又什么法子?我要家世没家世,要本事没本事,要不再熬些好名声出来,我在这能站稳脚跟吗?娘亲只知道要我一味厉害,一味地霸占王爷,可娘亲怎么不教教我什么好法子呢?对了,是了,娘亲您是没有法子的,因为您摊上了我爹爹这样的好丈夫。呵呵,要不是我爹爹,但凡换了个人,您也跟我一样没辙吧!”

    李桃扇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她终于明白当自己提议让那些女子搬离难以忍受的驿馆,而到王府来居住时,为何瑞王很痛快地同意了。也终于明白,之前周南霜来过一次后,眼神里的疑惑和嘲笑是什么意思。

    “不让你过问你就不问了?你爹爹这辈子可曾有这样的时候?府里的那两个妾室,哪个不是规规矩矩的。即便我如今落魄了,可她们也不敢欺负我半分。可你呢?王府里如今分明只有你一位侧妃,可你却连王爷的心都笼络不住,还让王爷瞧上了那些不干不净的女人。”

    “好在是没人知道的。”金锦萍半天没想出什么中用的话来,只好添了这么一句。

    李桃扇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娘亲抹起了眼泪。“不,不会的。王爷他……”李桃扇的话说了一半,想起瑞王这些日子的确瞧着面容有些倦怠,像是夜里不足一般。而那些乡下来的应试女子,反而一个比一个神色红润。

    她还想起之前玉儿曾说漏嘴,说一位喜欢用草绳束发的女子忽然换了两根金丝线束发。玉儿一度怀疑是那位女子偷了谁的东西。

    

    “自从我有孕,王爷日日都回来呀。只不过……他不方便睡在我这,所以大多是看了我一眼便走了。娘亲,这样也不妥吗?”李桃扇问。

    “你……”金静萍提了口气,却又慢慢泄掉,变成了最无力的叹气。“你这孩子啊。”

    “眼下再把人撵出去也不妥了。外头已经在纷传你和郡主还有李清婳的好名声,你这个节骨眼撵人,简直是自讨苦吃。依我看……”金锦萍想说出个什么主意来,但脑子怎么转,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金静萍还想发火,可一瞧李桃扇的肚子,也只能把火气生生咽下去,叹道:“你这孩子怎么嫁了人就不中用了呢。我问你,这个月王爷是不是日日都回府,来过你屋子里几回?”

    “你瞧瞧人家李清婳,多聪明……”金静萍依然在拍大腿。“人家只提供川资,却半点不肯提起住宿一事。偏偏你啊,你怎么就这么争强好胜呢?没那个金刚钻,偏要揽那个瓷器活。要是咬着牙让她们在那些破驿馆住下去也好啊,非顾忌什么颜面,唯恐什么事闹大,把人都牵到自己的府里。现在好了吧,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没占上呢,就又要分给别人半亩。你瞧瞧人家李清婳……”

    偏偏这里头又有一位擅写话本的女子。因家境出众,她连李清婳的川资都没有。不过,她十分感念太子和太子妃二人让各地官府开具的文书。拜那文书所赐,她才能从吸人血的前夫家中逃离出来,如愿搬到了盛京。她不愁银子,因为她的话本卖得极好。

    “你怎么就想着把这些人招进来呢?”金静萍拍着大腿感叹。“她们就像那蜜蜂见了有缝的鸡蛋似的,怎么会不往王爷身上扑啊。即便是留在府里做个丫鬟,也比她们从前过得日子强百倍吧。”

    她还以为是她们从没住过这样好的地方的缘故。

    可李桃扇却不依不饶。“我知道李清婳厉害,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考头名,她所在的太子府里连个丫鬟都不准近太子的身。可我不是李清婳!我比不过她,她命好,她有福气,她遇上了林揽熙,宫里也都护着她。我怎么跟她比!我当然不甘心,可我没办法!我这辈子求的,就是比她强一次!一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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