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习成此术。便是我,也须得与舍弟联手方能施展。”
“羁绊的确曾被引动,否则舍弟应当无法与你神识相见。至于如何引动,便唯有你二人方才知晓。”监天压抑着低低咳嗽了几声,却是转而回答起了她的第二个问题,“裴岚……我只在第二次施展秘术时察觉到你所在的模糊方位,那时便说与了他听,直到今日方才确定。虽是传了信,他能如此及时领人赶来,大抵早对南疆有所布置。”
也不知道监天是否察觉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她像是完全没看见长仪怔愣的神情,只是继续解释道:“我对你的事情有所耳闻,昆前辈如今算是你的偃甲,以此主仆羁绊为引,以我灵力维系,舍弟便可以魂体之形短暂现身,为昆前辈与你的一缕神识进行‘引渡’。”
长仪虽然也好奇金乌一事的进展如何,但或许等到裴岚回来再为她解释才是正理,眼下更重要的自有……
这次不必监天回答,她身后通往内间的帘子被人一下子撩开,顿时便有浓郁得近乎呛鼻的素檀香味扑面而来。从帘子后走出的确实是昆五郎无误,长仪正要上前与他打个招呼,却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看向脚边不远处躺着的人影——监天最后将她带回来时,也没忘了她提过的偃甲,甚至把他尚未拼接上的右臂也一并捎了过来。可长仪这时看着青衣偃甲,却有些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处置他了。
“引动羁绊?”长仪听着她的解释却是更迷糊了,“可照这样说,我在幻境里见到的都只是他一人的记忆,我那时都不曾出生,又怎么与羁绊有关……我也并没有做什么,怎地就能引动羁绊?”
长仪不解:“引渡?”
裴岚……
“便是如渡舟连桥一般,将二人神识短暂相接,得以交流。只是以我之能,尚无法尽展此术神通,二人神识相接时,实则未能真正自如交流,而是被暂时引渡到前尘境中……那是由被引渡人的羁绊或记忆衍生而出的幻境,唯有在此引动双方羁绊,借由这一刻被引渡人神识的触动,作为引索的羁绊之力足够强盛,此时方可顺着羁绊打开水镜通道,将你由现实中渡来。”
监天说着,一双奇异的重瞳直勾勾看向了她。长仪也是这时才发现,她那两对瞳仁中的一对明显黯淡了几分,如今看起来就像有些灰蒙蒙的颜色。
忽然间像是由这具偃甲想起了什么,长仪抬头看向监天:“那昆五郎呢?他现下身在哪里?”
是了,他们离开蜀州时,裴岚就在为着兽谷小谷主的事奔波,与南疆的接触交涉必然少不了,这过程中发现点什么端倪也再正常不过。
她不免怔了怔。
昆五郎看了看监天,又转头重新看向她,眉头微皱,而后目光从她发间的梅花簪上掠过,这才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不大确定道:“你是……阮家那位道友?”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分明是看陌生人才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