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感动,也很意外,甚至觉得惭愧,因为自己并没有好到值得这样一份情感上的寄托。
在池润衣和宴云谏谈心时,姑且认为是谈心,满脸菜色的庄瑞到老宅给自家少爷报告玫瑰花被劫持的事。
即使宴云谏说再多,做再多,除了让池润衣觉得愧疚之外,并没有别的东西,他垂了下眼:“对不起,我..”
庄瑞深知池润衣对石朝云的重要,闻言道:“那您看..”那边都登堂入室的,他们也不能太落后吧。
未必没有他的道理。
宴云谏了解池润衣,甚至了解池润衣对他的感情到什么地步,是什么种类。
他其实很想立即出现在池润衣的身边,宴云谏能为池润衣做的事他同样能做,甚至能做的更好,但那之后呢?
池润衣说不用这么辛苦,今天应该可以点外卖什么的,让一个病号给他做饭,哪里都没有这样的道理,而且潜意识的,他不想再麻烦宴云谏。
但感动并不等于喜欢,也不等于爱。
石朝云:“暂时先这样。”
宴云谏:“那也没关系,试试而已,又不要钱。”
花当然没保住,也不敢多说什么。
柏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京市也很能网罗一些人,石朝云是可以以势压人,但难免让其他人家有兔死狐悲之感,影响不好。
池润衣长的好看,性格也好,几乎没什么短板,甚至在人群中算是优秀那一批,从小到大也听过很多表白。
话说开了,他更随性起来,直接拿池润衣这里当家,做饭的事拿定了主意,甚至还试图拖地打扫屋子,被池润衣强行勒令停止才作罢。
石朝云笑了下,郑重的点了点头。
以前的他极少笑,也不怎么会笑,处境让他学不来用微笑表达一些情绪,但现在..不知不觉中,很多事已经改变。
石朝云:“如果柏家污蔑我的名声,迫害我的健康,害石氏不稳,奶奶,您会为我出头吗?”他平静的和石老太太对视,有作为晚辈的濡慕和恳求,也有作为一族大家长的坚定不退让。
严肃又好像不严肃的谈话到此结束,宴云谏问池润衣中午想吃什么,他给他做。
他真正的竞争对手其实根本不是宴云谏。
到哪儿山头唱哪个歌。
片刻后管家德叔过来告诉石朝云,老太太请他过去。
话既说开,石老太太也不是那种还要别扭着说几句反话的人,真心实意的道:“你眼光不错,过去..是奶奶太过狭隘了。”
但从没有哪一个像宴云谏这样震撼人心,像是将灵魂都剖给他看。
观念转变了,心里倒有些愧疚,为过去的那几分刻意的慢待。嘱咐道:”有机会带他过来转转,吃顿饭。“一直在门外听着两人对话的石母再忍不住:”这怎么能行!
立即道:“不要说对不起,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事,也不要先想着拒绝,你单身,我也单身,我们之间有没有可能要走走看才知道,我只想要一个公平的机会,给我这个机会,可以吗?”
网络上不是有一个词叫做「水泥封心」,听着好像过分严重,也不现实。
老太太是石朝云最敬重的长辈,当年他将那个人赶下来并不容易,这其中也有老太太的帮助。对这位长辈的意见石朝云向来都会慎重考虑,除了有关池润衣的事。
石老太太叹口气:“我明白了,朝云,做你想做的吧。”
也好,比起冷冷清清稳稳当当的过一辈子,热血些真挚些似乎也不错。
出乎意料,石朝云很平静的说:“我已经知道了。”他看到了宴云谏的朋友圈,玫瑰酱..宴云谏以前可没这样的闲情逸致,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但这并不能阻止他的追求。
宴云谏:“不辛苦,我喜欢看你吃我做的饭,而且,抓住一个人的心不得先抓住他的胃。”
段位差太多,在面对有些人时压根没有挣扎这个选项。
这个圈子习惯了为利益相互妥协,这样明明白白毫不退让的撕扯,未免太过冲动。
她或者很多人,一直将那个姓池的小孩放在弱于或者说依附于石朝云的位置上,从来没有想过,石朝云并非如此。
池润衣迟疑一瞬,摇摇头:“可是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对感情的事已经提不起兴趣,觉得一个人过更符合内心的需求。
她已经知道池润衣的过往,那是个坚强又仗义的孩子,好孩子,熬过了很多人不能熬过的岁月,具有很多人不具备的勇气,这很难得。
老太太看上去有些疲惫,但她总是平和的:“你母亲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虽然我不赞同她的一些做法,但为了池润衣和柏家为难到底,是不是太过较真?”
即使当时宴云谏睡衣松散,额上还青了一块,他也完全不敢触这位的霉头。
庄瑞不明白石朝云怎么想的,但他习惯了服从,便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