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柄沾满鲜血的长剑高高举起，剑身流动着耀目的光。
穆长闲微微一愣，“这世上真的有能操纵尸体的蛊吗？”
柳子风拼命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沉重的身躯，大喊着扑向高大的段寒。
他艰难地撑起身体，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了。
那是父亲的另一把剑。
“有。”
段寒蓦然将长剑挥下。
见段寒突然提起剑朝柳子风走去，常夏慌了神，身体却疼痛的动弹不得。
他越想越乱，干脆扑上去，用力捶打用厚重的木料制成的城门。
柳余本就身负重伤，此时无力地抓着他的手臂，看着他浑浊黯淡的双眸，回想起了从前，眼眶慢慢泛起泪光，艰难道：“段前辈……”
秦晟等人皆被重伤倒在地上。
也许自己看错了，父亲根本不在城内。
柳余痛苦地扬起脖颈，眼前渐渐被黑色覆盖，只剩一点光芒透入，耳边嗡嗡作响。
柳子风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段寒手腕微动将柳余的剑挑飞，随即单手掐住他的脖颈，将他举到半空中。
“子风！”
他不得不收起攻势，退后数尺。
“不管是否……决不能、决不能放他走……”一位掌门奄奄一息道。
二人围着段寒绕了个圈，用铁链锁住他的脖子，段寒却毫无反应。
剑刃相碰发出铮然之声，段寒横剑格挡，穆长闲运起全部内力，也无法让他动弹一分，反而让两把剑所发出的剑鸣震酸了肩膀。
段寒身形未动，仅用一点内力就将他震飞出去。
这时，听到秦晟大喝了一声：“长闲兄，接住！”
一条铁链从段寒肩膀上方飞速穿过，穆长闲握住铁链，却发现这并非普通的铁链，而是一种名叫玄铁链流星爪的武器，穆长闲瞬间就知道了秦晟的意思。
穆长闲将柳子风放到常夏身边，凝望着远处的段寒，他身处这明媚的阳光下，却不似这世间之人。
紧接着，秦枫涯同柳余用另一条铁链捆住他的身体，段寒似乎慢慢反应过来，开始挣扎。
正当他以为自己定要撞得五脏出血时，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常夏！”
常夏一时恍惚，还是撞到了树上，那颗年老的梧桐树轰然倒下，扬起一地破败的枯叶。
“各位！”他的微弱的声音立马淹没在从城内传来的厮杀声中。
常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一想到柳子风为了他闯进了正在混战的水泽城内，他便坐立不安，感到无限懊恼。
秦晟、秦枫涯与柳余明显有些吃力，穆长闲发现他们的异样，不禁握紧手中的铁链，担忧道：“你们还行吗！”
“……”段寒毫无感情地注视着他，手掌的力道越来越重。
常夏在城门口焦急的来回走，城内不断传来怒吼与惨叫之声，巨大的城门隔绝了两地，他不清楚城内到底是什么状况，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心急火燎。
柳秋安仍然紧锁着眉头，仿佛陷在无边无际的地狱里。
段寒步步走向柳余，将剑尖指向他的心脏，穆长闲见此场景，抑制心中翻涌的情绪，拔出长剑，雪白的剑光就像寒冷的冬日一样，锋锐、坚硬、势不可挡。
迷雾散后的蔚蓝天空下，一位皮肤像死人一样青灰的男人，他背对着宏伟的水泽城，直视着前方，看上去有些迷茫。
秦晟趁段寒朝那边看去，抬手瞬间释放数枚暗器刺入他的穴道。
隐匿在城墙之上的慎诗之看着这一切，对手中母蛊低语。
段寒侧过头看向倒在一旁的柳子风，柳子风紧闭着双唇，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他带着毫不避违地怒气直视段寒的目光。
秦晟吐出
“好。”穆长闲垂眸看了柳秋安最后一眼。
段寒手一酸软，柳余落到地上，逐渐失去的空气如潮水般涌入喉间，他连忙跑去拿起自己的剑，窒息的感觉还未消失，眼前一黑，不小心又倒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自己能做什么呢？
秦晟咬牙撑起身体，却见远处掠来一抹白影，及时接住被震昏厥的柳子风。
东方昀深深地凝视着他，“你去拖延段寒，我把他带到安全之处，马上就来支援。”
“段氏弟子使得不都是双剑吗？为什么段寒只用一把剑……他真的是当年段氏家主段寒吗！”
“义父！”
常夏往后退了一步，抬头望着，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拼命地大喊了一声：“闪开！”，接着一阵轰隆隆如大地震怒般声响，吞噬了一切人声。
柳子风始终没有眨过眼睛，他看到眼前多了一抹身影，衣袂上柳氏鹤纹沾着混着沙土的血，被风吹着，无限悲凉。
眼前的城门骤然裂开数道裂纹，常夏恐惧地睁大眼睛，以最快的速度闪到一旁，却还是被那股破坏城门的强大内力震到，他感觉到自己飞到空中，眼前一片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