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花放在墓前，道：“爸，一直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这次带的是凤凰振羽。我师爷去世了，他特别喜欢这花。你在天上也见到他了吧，替我说几句好话，他生我气呢。”
他们住的本来就偏僻，楚望梁却没往市中心开，往反方向径直开了几公里，仝野终于觉出不对劲：“你俩不会约在郊区打高尔夫吧？”
挂了电话仝野问他：“怎么了？表情那么凝重。”
得奇怪，“我的票不都是孙秦买吗？你问他呗。”
“这句话我每年都跟你说一遍，今年也要说，让你放心。”楚望梁长吸一口气，道，“我没有因为单亲而变得孤僻，我很擅长社交。”
楚望梁自己下了车，从后座上拿下来那束漂亮的菊花，递给仝野：“抱歉没提前告诉你，其实那天我妈打电话来，是让我过来看看我爸。”
仝野静静地看着他，总觉得他跟平时比很不一样。
楚望梁没说话，他今天话格外的少。
“这话每年都说，我今年要加一句不同的。今年过得很好，还遇到了……”楚望梁看了仝野一眼，向他伸出了手，“我很爱的，也很爱我的人。”
就算她不专门打电话过来，孙秦当然也会跟他一起走，她还不至于糊涂到这个份儿上吧？
他终于知道这一路过来楚望梁为什么心不在焉、神情凝重。
“就明天吧。别耽误你进组。”楚望梁没有笑，兀自转头从上次给陶寞订凤凰振羽的店里订了一束花。
楚望梁张了张嘴，想说过年还早着呢，就算《舞创》录三个月也赶得上，何况根本不会拍那么久。
这哪里是「见个朋友」那么简单。
楚望梁跟梁淳话不投机，跟他爸倒是很平常的健谈。
仝野想了想他的社交圈，默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楚望梁看了看他，深呼吸了一下，道：“仝老师，你愿意跟我去见一个朋友吗？”
“哦，我忘了。”梁淳语气有些生硬，“那个，你走之前……年前去看看你爸。”
墓园没什么人，倒显得肃穆宁静。
第二天楚望梁穿了一身白，一身休闲服的仝野见了便猛亲一口，道：“今天是小白猫呀。”
他并不愿多说，仝野也绝不会问。
仝野愕然：“叔叔……过世了？”
骗财，他的金主小猫估计赚的比他还多；骗色……骗色最好。
楚望梁正在喝水，手一抖洒了一身，又听仝野叫：“哎呀，小花猫了。”
“好。”他最终说，“我知道了。”
仝野跟着楚望梁走到一处墓碑，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轻，看着跟仝野现在也不相上下。
仝野见他闭口不言便也不再问。反正是楚望梁，就算要骗他财色他也认了。
他这样爱护的、珍惜的爱人，他竟然连他这么大的家事都不知道。
仝野一口答应：“你的朋友？当然好啊，什么时候？”
楚望梁没心思跟他调笑，拿了车钥匙就出门，说今天我开车。
车一路七扭八拐，在一处墓园停下，仝野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嗯。”楚望梁点了点头，一边慢慢向前走去，“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四岁半，不到五岁吧。车祸去世的。”
但他知道在他爸这件事上，梁淳不会愿意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