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梁看他一眼，刚要说什么，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虽然很想放着不管，但他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楚望梁神情动了动，但仍然没说话。
梁淳没给他寒暄的时间，像是急着说完之后有什么正事要做似的：“你买了哪天的票？让孙秦跟你一起走。”
“行，你家。”楚望梁作势要走，“那我再也不来你家了。”
“他一直不满意我蒙面跳舞, 那天我陪着他看电视, 是我第一次上台跳舞的录播。师爷指着当时夺冠的那个选手……就是程月瑾。他说我比不过她, 就是因为我不愿露脸。”
他窃喜得不行，又不敢让梁淳发现，只能迅速挂了电话自己在床上打滚。
“不是的。”楚望梁低下头，“我和师爷吵了一架, 然后再也没去看他。”
“你觉得配不上，是因为有人说过你不好看吧？”仝野看着他的眼睛，“你很漂亮，很帅气，很有魅力。你的脸没什么可值得自卑的，相信我。”
仝野不假思索：“很好啊，天下第一好。”
楚望梁跟着他来到客厅，只见茶几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没见过的相框。
这是他给梁淳设置的专属铃声。
算了吧。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另找机会再说也不迟。
“你说的不算。”楚望梁打断他，“你是因为……偏心我。”
他把重音咬在那个「你」字上，自以为恶狠狠，却不知道在仝野眼里只像小猫炸毛。
“不是的，楚望梁。”仝野忽然变得很严肃，“别的我都可以不说什么，但这件事我必须让你知道。我在娱乐圈待了十多年，什么样的脸我都见过。你不是当中最出众的，但绝对没有配不上这一说。”
“这有什么关系吗？”
“所以我师爷当时那么说，我特别……特别生气，特别难过。”楚望梁依然低着头，“虽然都是实话。程月瑾就是比我厉害好多。”
过世的人把记忆留给仍在世的人，自己却走了, 像在亲友心里狠狠挖了个坑，再也没人去填。
仝野冲他招手：“过来看。”
仝野不说话，只是跟他保持着肢体接触让他安心，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仝野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 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他很疼你吧？”
“我不知道啊，”楚望梁觉得这话问
不过提起陶寞，他又觉得心里有点空荡荡的。
仝野愣了好几秒：“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你明明……”
仝野轻声问：“愿意说说为什么要蒙面吗？”
“我觉得我的脸，”楚望梁摸了摸自己的脸，“配不上我的舞蹈。”
“但是我一直很怕，被别人发现我偷懒。”
“你知道吗？我不怕别人说我没有天赋、不适合跳舞、根本不懂舞蹈什么的，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水平。”
仝野走之前几天过来敲他的门：“笑什么呢这么高兴？难道已经发现我给你的惊喜了？”
“我……”楚望梁犹豫片刻，迅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觉得我跳舞怎么样？”
“什么惊喜？”楚望梁一骨碌爬起来，现在任何一点小事都能让他兴奋起来。
他绕过去一看，一张是两个蒙面人，另一张是……
“还说我不够努力、不肯吃苦……”楚望梁提起来还是忍不住委屈，“其实他说的也没错，但我就是听不得这些话。”
明明刚才打过电话，干嘛这么快又打过来？
他跟仝野在床上拍的那张「合照」。
“哎，干嘛，这是我跟我偶像合影，你干嘛不让我摆？”仝野又扶了起来，嘴角噙着笑意，“我家茶几，我爱摆啥摆啥。”
“别别别，我错了楚楚，是咱家。”仝野笑着哄人，“就让我摆嘛，这是咱们的回忆呀。”
楚望梁抬头看看他，眼神并不像是信服。
“你有病吧！”楚望梁立刻伸手把两个相框「啪」一下倒扣下去，“干嘛摆在这儿……你居然还打印出来……”
楚望梁却没笑：“我也这么觉得。”
再多的委屈也不想说了，楚望梁现在只想亲亲他的男朋友。
仝野进组之前岑蔚又给他找了两个助理，这次是程段瑾给介绍的，说是业务能力好得很，绝对无差评。
“工作忙嘛, 可以理解。”仝野说。
“我不是要求你立刻就摘下面纱，这肯定需要一个过程。”仝野握住他的手，“我会陪着你，直到你足够自信的那一天。”
楚望梁抿着嘴点点头：“但他去世前我都没有去看过他。”
仝野任由他亲在嘴角，看着自己家小猫发自内心地笑出来，他到了嘴边儿的话也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楚望梁送他走的那天本来还有点儿不舍，但梁淳一个电话打过来，说《舞创》邀请他马上去录，竟然跟仝野新戏的录制地点在同一个城市。